看着一个个炮弹制造的彩号和阵亡者被抬下来,一个个不是断手断脚就是肢体散乱支离破碎,有些人甚至被炮子击穿腹部,肠子与粪便流了满地。看得人们胃中一阵翻腾。而且,这炮子打在身上和一般的刀枪箭伤还不同,任凭你多么强壮的好汉,身上披了几重铠甲,在炮子面前都是如同泥塑纸糊的一般,而且,打在身上,便是一个结局,那就是死!所差距不同的,便是死得痛快亦或是哀嚎辗转一段时间后,遭了许多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痛苦之后再行死去。
恐惧心理和畏战情绪迅速在军中蔓延开来。
“大帅!为今之计,以标下来看,只有全军扑上去,同南蛮子搅在一起了!不然,不被炮火打死,大军也会被炮弹打得溃散!”
这个副将的话,让秦子冕听了不由得一愣:“冲上去?”
“不错,以骑兵为先锋,大军冲上去!可以以夺炮为号召!”
清军之中有赏格,夺下一门大炮,便是立下了军功一件。什么半个前程、抬旗之类的赏赐,除了官职之外还有金银绸缎土地宅院奴仆等等不一而足。
同缺少骑兵的南粤军相比,骑兵,是清军将领们的骄傲,是清军的战力核心所在。虽然进关前后的大小战役很多都是依靠火炮火铳取胜,但是八旗将领们却都坚持认为,骑兵,才是八旗大军战力的根本。
秦子冕指挥的明军降兵骑兵列阵于前,德穆图率领的八旗蒙古骑兵和科尔沁骑兵列阵于后,近万骑兵喧腾扰攘的列开了两个庞大的阵型。
在前面列阵的,自然是前明军的骑兵队伍,他们仍旧是以明军的红色甲胄为主要装备,衣甲鲜明,远远的如同一片火海一般。走近了观看,这些骑兵。个个身着鲜红长身罩甲,又有着臂手。加上密密麻麻的旌旗,如柴林麦穗般的长枪大刀三眼铳,倒也显得威风凛凛杀气冲天。
大概是被这上万骑兵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对面的南粤军竟然停止了火炮发射,一阵旗帜摇动后,数千步兵从炮队后方列阵而出,看得出来,这些步兵师要来迎击清军这些即将来临的冲阵铁骑!
这样的战术,顿时让手中举着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南粤军动作的秦子冕和德穆图嘴角露出了一抹狞笑,在这平原地带,不以骑兵对战冲阵而来的数千铁骑,反而以步兵列阵迎击,不是找死是什么?!
这样的动作,也被二人的部下将领军官们尽数收入眼中,两个人手下的一个副将,一个牛录章京,都是二人的亲信,各自拍着胸脯保证,不劳二位主子出马了,只管在阵中观战,静候佳音便是。
“奴才们定能一战破敌,为大清立功,为主子争脸!”
那副将豪气冲天,策马来到清军骑兵阵前。
他在阵前放马狂奔,任凭着寒风将大红斗篷扯得向后平飞,将身后掌旗官手中擎着的认旗扑啦啦的吹拂着,看到这一幕,那些前明军骑兵们无不是手中摇动兵器,大声呼喝叫嚣。
副将将手中缰绳用力一提,胯下战马前腿腾空,人立起来,他在马上大声咆哮:“弟兄们,随老子上!杀南蛮!”
在他的身后,无数的骑兵各擎兵器咆哮:“杀南蛮!”
副将一声大吼,首先策马奔出,身后是他的几个亲兵,高举着大旗,呼喝着奔赴而去。他们先小步慢行,逐渐加速,行走了将近一里时,更是策马狂奔。铁蹄击得地面剧烈抖动,数千匹清军战马,汇集成奔腾的洪流,滚滚向前!
他们身后两百多步,更是八旗满洲和科尔沁蒙古的骑兵,作为第二波次呼啸而来。
在万马奔腾气势如雷的氛围之中,在炮队后面担任指挥的左武威却是面如古井不波,高举着望远镜的一双手纹丝不动。
“各炮调整诸元,准备超越射击!为步兵兄弟们助阵!”
他口中的步兵兄弟,便是在炮队前列开阵势,准备迎击清军骑兵的那数千火铳兵。此时,他们以营为单位,在平原上东一处、西一处的列开了一个个方阵,最外层的士兵采取蹲姿,将火铳铳刺向斜上方举起。在他们身后,两排士兵或是平端着火铳指向远处,或是手中持枪,山停岳峙般眯缝着眼睛盯着随着尘土滚滚而来的清军骑兵。方阵的最内侧,百十个身高臂长的掷弹兵,每人面前一个用荆条编成的大筐,里面满满的都是刚刚发到手里的马尾手榴弹。
“嘿!这回还不让你们这些真鞑子、假鞑子吃个饱!”
万马奔腾,数万只铁蹄敲打着冻得坚硬如铁的地面,让人震耳欲聋。但是,便是这如雷的蹄声,也掩盖不住炮弹呼啸而过时尖利刺耳的声音。左武威指挥着南粤军炮队开始开炮,炮弹从数里外的炮阵地不断的轰击,那些十二磅的重炮不停的将沉重的炮弹掠过前沿部队的阵地轰击着清军骑兵的冲锋队伍。
十二磅重的实心铁球,如闪电般在半空中掠过交织成网,将射程内疾驰而来的清军骑兵队伍笼罩在其中。沉重的炮弹从天而降,不断落在在清军骑兵的冲击阵列中,炮弹与身体撞击发出阵阵噼噼啪啪的闷响,随着这闷响声,不断的有清军的人马被砸成血肉碎末。
人的惨叫声,马的悲鸣声连续响起。不过,大队骑兵一旦发动,便是很难停止下来。虽然有炮火不停的进行轰击,清军骑兵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向前猛冲。眼看着距离南粤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