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准了。”下一道讨贼圣旨而已,至于说能不能让各路反贼打上一个喷嚏,这就不是在场衮衮诸公所能决定的了。不过,到时候也可以说此篇文章流传四海,群寇闻之心惊胆裂之类的自吹自擂。
“先生所献两件事都是当务之急。想来后面的几件事也是济世救国之良方了。”朱由崧心情极好,口中也不再称呼李守汉为国公,而是以先生称呼。
“陛下,方才所说两事皆为虚务,第三件事便是当真紧急之事。其三曰开饷源,定军心。”
要是说方才说的两件事只是让在场的文武勋贵们对李守汉的思路清楚不得不佩服,从他说出第三件事的名头开始,立刻便打叠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听这位向来以善于理财,治下府库充裕而著称的爵帅高见,也好从中趋利避害。
“陛下,如今我大明之兵,除臣及臣犬子所部之外,有平贼镇左良玉部,及四位伯爷的江北兵马合计五镇。左镇兵马员额兵五万余,每年需军饷银一百八万,四镇兵员额各三万,骡马不计,每年需军饷银二百四十万,本色米一百万。五镇不足恃,且还为我虞。居重驭轻,南京尚有京营六万,年需军饷银一百二十万,锁上游,控江北;复有江督、安抚、芜抚、文武操江,黄斌卿、黄蜚、卜从善等八镇,共兵十二万,计饷二百四十万,合之七百余万,而川、楚、豫督抚镇不与焉。”
李守汉报出了一连串从兵部得到的各部兵马员额所需的钱粮数字。但是,这也只是兵册实力统计表上的数字,各部滥收的散兵游勇,刀客杆子,裹挟的良民还不在其中。
而且,四川、湖北、河南等地的督抚部下所消耗的饷银钱粮数目还不在其中。就已经需要每年七百多万银子的投入,本色米一百万石的消耗,马匹的草料豆料还不曾计算在内。
这么庞大的军费消耗,吓得朱由崧顿时汗流浃背,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初的洛阳城,不也是因为饥兵与李自成内外呼应而导致城破,让他国破家亡的?
“先生所说极是!不知该如何开辟饷源,以令军心安定,将士无饥寒之忧?”朱由崧稍稍的定定神,努力用平静的语调同李守汉说出自己的意见。
跪在朱由崧两边的四位伯爷虽然低着头,却是个个笑容满面,都从彼此的神情和一些细微的形体语言上看得出彼此内心的欢喜,国公爷果然是咱们的好领头!上来就是为咱们谋福利,争取军饷!
“陛下,臣带兵多年,深知一件事。打仗,无非是打兵马钱粮!”李守汉很是装逼的把打仗就是打后勤这个理论抛了出来。
“国公用兵之道已臻化境。令下官等如拨开云雾而见青天。”尽管是对李守汉恨之入骨,但是事关可能会让自己大发横财的事情上,吕大器钱谦益等人还是丝毫不会吝惜不花钱的高帽子的。只管一顶顶的扣过来。
“下官等愚钝,不知爵帅计划如何筹措军饷?”几位大人已经在心中暗自筹划,如果李守汉提出加派某饷的名头,自家能够趁机接收多少投献的土地山林,是不是可以把整个州府的良田全数变成一家的?
李守汉只是看了一眼满是热衷的这些同僚们,笑了笑方才缓缓的说道:“列位大人,是否愿意支持某家所提出的多方筹措,开辟饷源之举?”
“爵帅的用兵、治政、理财,都是下官等万分佩服的。凡是爵帅所说,自然都是极为妥当的,当有利于国家社稷的!”钱谦益捋着一把漂亮胡子颇有几分谄媚的回答着。如果不是在《贰臣传》上知道此人的节操,李守汉几乎为钱谦益的姿容风采所蒙蔽了。“怪不得老了老了还能把秦淮八艳的柳如是骗到手。唉!可惜了柳河东了。”在心里暗自骂了几句之后,李守汉看了一眼笏板上写的蝇头小楷,这才继续向朱由崧奏报。
“陛下,臣乞恢复祖制。”刚刚说到这里,钱谦益吕大器赵之龙等人的心便不由得忽悠一下,暗叫一声:“不好!”正要开口阻拦,那边李守汉却已经将自己的打算连珠炮一样轰了出来。
“臣请陛下下旨,恢复世宗嘉靖二十四年六月十日修定职官优免徭役则例。同时,清缴自崇祯二年以来江西、湖广、南直隶、浙江等四省各处积欠钱粮。”
在场的勋贵和武官们倒也罢了,吕大器等文官们却是几乎要眼里喷出火来,如果不是担心自己武力值不足打不过李守汉,只怕这些人便要当着朱由崧的面扑上来对李守汉大打出手,然后标榜自己为国除奸了。
如果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那不厚道的作者就把相关数字拿出来,大家一看就知道了。
嘉靖二十四年(公元1545年)所颁布的优免则例之中明文规定:京官一品免粮三十石,人丁三十丁;二品免粮二十四石,人丁二十四丁;三品免粮二十石,人丁二十丁;四品免粮十六石,人丁十六丁;五品免粮十四石,人丁十四丁;六品免粮十二石,人丁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