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铳!”
各营的掌旗、都尉,各部的哨总、部总,听到这期盼已久的声音,都是不约而同地将手中长刀前指,齐声断喝:“射击!”
震耳欲聋的火铳声响起,四千火铳手齐射,在长达数里的战线上。腾出了一道长而浓密的硝烟地带。
左营前方密集的队形当中,立刻pēn_shè出道道血雾。瞬间就倒下一大片。很多人中弹后,表情似乎呆了一呆,随后回醒过来,凄厉地滚倒在地惨叫。
前排的火铳手射完后,迅速将队形从肩并肩变成了密集的队形,为后续上来的第二列、第三列兄弟们让开前进的道路。原地站到第三排火铳手队列后面好整以暇的取出搠杖来清理铳管,重新装填火药和铅弹,为下一轮射击做好准备。
在左营兵马惊恐的目光中,第二排的三千多火铳兵,又是上前几步。他们抬起火铳。黑压压的铳口如同牛头马面的勾魂牌一样对准了对面的明军。
“放!”
大股的硝烟腾空而起,在火铳手们的头顶上凝结成一道烟墙,在不远处又是大片的左营兵丁尸首和伤者在辗转惨呼。
火铳的响声连绵不绝,火铳兵的火绳点燃自己火门内的引药,一股股闪亮的火光冒起,接着化为铳口道道猛烈喷出的烟火。最后汇成一大片震耳欲聋的火铳齐射声。
两次火铳齐射后,前两排的火铳兵己经退到第三排后装弹。虽然点火方式有所不同,但是同样的都是使用的定装纸筒弹药,所以只是短短的两排火铳齐射的时间,方才的两列火铳兵早己经装填好自己的纸筒弹药。
第一列火铳兵又再度走到了最前面,举起他们手中的火铳,原地瞄准了那些已经将后背对着自己的左营兵马。
“放!”
暴喝声响起,又是大阵震耳欲聋的火铳密集射击声。
左营兵马阵中突然有人发出了类似于野兽濒死时所发出的哀嚎声,紧接着,似乎是烈性传染病一样,这哀嚎声从左至右,从前至后,响彻了整个军阵。
“兄弟们,逃啊!”
数万人齐刷刷的向来路上奔去。
王允成、惠登相、小秦王、马进忠、马士秀等人被各自的败兵浪潮卷着,向着樊城方向逃去。
左营这种军队,比起流贼、杆子来也强不到哪里去。屠杀百姓劫掠州县的时候个个如狼似虎,打顺风仗的时候,能够纵横千里,一旦遇到硬茬子就没了胆气。若是败退的话,更是完蛋了。(嗯?怎么感觉又在黑**?)
即使是惠登相企图在白贵的接应下稍稍整顿一下军队,顺便趁机吞并一些别的营头队伍,却也是做不到。只要是稍稍有停顿下来的意思,大股的败兵就会红了眼睛,拔刀相向。
没奈何,只得向前逃。
“哈哈!你个左良玉。也有今天!”
刘宗敏、刘芳亮、李友、郝摇旗、老回回、贺一龙、贺锦、蔺养成、刘希尧等人齐聚在王龙的帅旗之下。
郝摇旗咧着大嘴只管狂喜不止,贺一龙用望远镜观看着左营的败退情形,口中也是欣喜若狂。长达数十里的溃兵队伍,到处倒卧的人马尸体,还有那些受伤一时不死在血泊之中惨嚎的伤兵,口中只是兴奋的用力吸气。倒是李友的副手白旺兴奋地道:“王将爷果然利害!”
“捷轩叔!老左这个兔儿爷现在是玩不成什么花招了。他的兵马已经溃散。如何消灭,请捷轩叔示下!”
“还示下什么!明远,子义,白旺、白鸣鹤,你们四个只管从右路分为四队接替追杀,收容俘虏,检点辎重!”转过头来,“马帅,贺帅。你们五家的精骑,从左路出击,也是交替掩护接应,收拾左营的败兵,那些马匹,盔甲、刀枪,还有左营的金银财物,悉数归贵部所有。”
老回回怪叫一声:“打兔子。那是咱老马最愿意干的活了!儿郎们,跟我来!”
左右两翼。各以数千铁骑为前导,数万骑兵形成两道铁流滚滚而去。
王龙只管领着自己的飞龙营,缓缓的在大队人马后面压阵,收容前面送来的俘虏,那些俘虏见到飞龙营的兵丁,一个个倒也老实得很。让跪在地上就跪在地上,让集合列队就集合列队。
却是被打破了胆的缘故!
在前面追击的各家骑兵,却是如同狼群叼羊一样,只管在败兵后面紧紧追赶,有那跑不动的。便是冲上去围在当中,令败兵们原地跪倒,等候后面的步兵上来收容。
俘虏的兵丁,缴获的旗帜、帐篷、粮草、马匹,兵器、盔甲,被源源不绝的从前面运输下来,喜得在刘宗敏身边闲的手脚发痒的郝摇旗抓耳挠腮的。
“刘爷,刘爷,你也让我上前去砍几个脑袋,缴获点东西过过瘾啊!”
刘宗敏命随行的中军总管吴汝义将缴获的物资财货一一分类清点入账,到时候也好照着大元帅同罗汝才、老回回等人商议好的办法分配。特意的说明,缴获的上好火铳,一半送到飞龙营去,请王龙王将爷手下人收好。
“告诉郎中,各营的将士挂彩的,一定要好生医治。”
交代完这些事,刘宗敏这才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郝摇旗那张急不可耐的黑脸,“要去前面杀明贼立功?摇旗,俺可不敢派你上前去!你上去了,万一又抢人家的马怎么办?”
“好我那刘爷,好我那捷轩哥!您就不要总拿着那点没出息的事来笑话我了!咱老郝这次绝对不惹事!一定把左良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