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华宇口风松动,人情世故熟透的王龙便打蛇随棍上,也是投桃报李的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一次付清全款,那些火炮刀枪什么的,可以分期交付!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李华宇还能说什么?唤来了管军需和商务的管事,也是王龙的熟人,“你们去商量,拿出个章程出来,回来报我便是。”
打发走了千恩万谢的王龙等人,努力压抑着心中的狂喜,李华宇从柜子里存放的皮护书当中取出与父亲联络的密语本子,亲自动笔,将农民军派人到济南大采购的事情密报父帅。
几日之后。快马从天津带回了李守汉的回复。“此事可行。但是要绝对保密。除了粮食布匹等民生物资外,其余军用物资必须分批给付。”另外,守汉在书信当中,告知李华宇,眼下农民军的死对头是左良玉、孙传庭等部,与南粤军冲突,却是尚且有些时日。此时,倒不妨借助农民军的手。将朝中反对新政、对南粤军明里暗里下绊子的那些家伙所仰仗的军事力量痛打一番,最好是能够一网打尽!
新政被朝中大佬们变相否决。着实让李守汉很生气,宁远伯一生气,后果自然是很严重。除了在朝廷有议和风声传出时,和朝野上下一起逼宫之外,咱们的宁远伯更有一招狠辣的后招应对。
在接到崇祯要求他出兵的圣旨时,他就给朝廷明白回奏。只要执行本伯提出的新政,本伯便可以保证,辽贼也好,流寇也罢,都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旦夕之间可以消灭!
但是。李守汉也清楚,眼下朝中反对新政的那些士大夫们,大多来自江南。各种税收、一体当差纳粮对他们来说不啻于杀父夺妻的大仇人。如何能够在自己的根本之地推行?所以,他们明里暗里的用各种形式支持左良玉,相助他立功、扩军,提供军饷、军械和各种物资。为的便是借助左良玉的这股军事力量,来同南粤军对抗!
这一点,在不久前的一个人事任免上,李守汉就看出了一些端倪。崇祯皇帝特旨把因事下狱的侯恂放了出来,重新任命为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总督保定、山东、河北军务,并辖“平贼”(指挂‘平贼将军印”的左良玉)等镇援剿官兵,让他组织官军南北合击以求迅速收复开封。
崇祯大概是在连续遭受挫折之后有些混了头,下了这个让李守汉和南粤军系统都暴跳如雷的人事任命。别的倒也算了,什么保定、河北督师,都是狗屁,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山东也列入这位新鲜出炉的督师管辖之内。要知道,此时的山东,可是咱们的李华宇李大公子在替宁远伯爷经营着。这个时候将山东拨给侯恂这个家伙指挥节制,什么意思?之前皇帝下旨,将山东、登莱、天津、蓟门作为李守汉的辖区,言犹在耳,如今却又不作数了?
咱们这位侯大才子的父亲侯恂比起他的儿子来,更是一个拉仇恨的好手!他是河南归德府人,倒也对此时中原家乡情况比较了解,接任以后就上疏朝廷,对用兵方略提出了一个全盘计划,疏中说: “寇患积十五年而始大,非可一朝图也。由秦入豫,一败汪乔年,再败傅宗龙,而天下之强兵劲马皆为贼有矣。贼骑数万为一队,飘忽若风雨,过无坚城,因资于兵。官军但尾其后问所向而已,卒或及之,马隤士饥。甚且以赐剑之灵,不能使闭城之县令出门一见,运一束刍,馈一斛米。此其所以往往挫衄也。今贼氛告迫,全豫已陷其七八,藩王告救,望若云霓。然自他日言之,中原为天下腹心;自今日言之,乃糜破之区耳。自藩王言之,维城固重;自天下安危大计言之,则维城当不急于社稷。臣为诸道统帅,身任平贼,岂可言舍汴不援?但臣所统七镇,合之不过数万之卒,而四镇尚未到也。冯河而前,无论轻身非长子之义,亦使群贼望之测其虚实,玩易朝廷矣。……故为今计,苟有确见,莫若以河南委之。令保定抚臣杨进、山东抚臣王永吉北护河;凤阳抚臣马士英、淮徐抚臣史可法南遏贼冲;而以秦督孙传庭塞潼关;臣率左良玉固荆襄。凡此所以断其奔逸之路也。臣乡自贼中来者皆言百万,今且以人五十万、马十万计,人日食一升,马日食三升,则是所至之处日得八千钟粟也。中原赤地千里。望绝人烟,自兹以往,安所致此哉。目今兵强无过良玉。良玉为臣旧部,每对臣使涕泣,有报效之心。三过臣里,皆向臣父叩头。不敢扰及草木。私恩如此,岂肯负国?但从前督、抚驾驭乖方,兼之兵多食寡,调遣为难。诚使臣得驰赴其军,宣谕将士,鼓以忠义,以南中上供之粮养全镇之兵,臣不就度支关饷,陛下亦不必下军令状责取战期。机有可乘。即东出与孙传庭合,群贼腹背受攻,饥扰驰突无所,不相屠戮,必自降散。舍此不图,而欲急已溃之中原,失可阨之险要,蛇豕肆衅。恐其祸有不止于藩王者。此社稷之忧,而非小小成败之计也。”
不能说侯恂的脑子不够清楚。他的帐算得很明白。从开封被农民军攻克之后,明军同农民军的力量已经发生了悄悄的,但是不可逆转的变化,朝廷已经不能像前几年那样,主动地寻求农民军主力作战。就双方部队的战斗力而言,那种千余官兵就能追杀数万农民军数十里的情景更是一去而不复返了。眼下朝廷只能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