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旗火铳兵使用的火铳,一色全数都是陈板大等人以南粤军制式火铳为蓝本精心打造的燧发铳,每一个火铳兵还配有套筒刺刀,同模范旅手中装备的不能上刺刀的火绳枪相比,性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燧发铳密如爆豆般响起,站在前列的模范旅士兵大片倒下,滚倒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样的距离上,弹丸完全可以击穿队列,飞到模范旅的队列底部去,几十个站在最后一列的火绳铳兵与燧发铳兵,也有人应声倒下。
铳声一阵接一阵,明清双方阵地前,随着铳响,两道狭长的硝烟地带,往空中缓缓腾起。
铳光火焰中,双方的阵地内,横七竖八的扑倒尸体与伤者,他们身下原本枯黄的野草,此时己经被染得鲜红。
这幅地狱般的情景,令在一旁观战的各自友军看得心惊胆战。
“督师大人!末将前日便是被孔有德以此战术击溃!末将的千余人马回来的不过三百余人!”
“两轮射击,至少就有三个牛录的人打光了!”
在明军大营门口,山西总兵李辅明向洪承畴诉苦,而在乳峰山顶上,肃亲王正蓝旗满洲旗主豪格,也是有些吃惊不小。往常看到孔有德指挥火铳兵和乌真超哈大炮轰击明军时,他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此次锦州大战,关乎到辽东反贼们的生死存亡,黄太吉更是下了总动员令。将各旗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尽数带到了锦州前线。几乎各旗牛录下旗丁全体出战,很多余丁也跟随出征,还有当年大量掠来的汉人等奴隶追随,国内青壮一扫而空。
按八旗的编制,最小单位为牛录,每二百人到三百人为一牛录,父死子继,兄亡弟代。当然,不是说一个牛录就是二、三百人,而是说每一户出一个壮丁,“丁”按古时的说法,就是16岁到60岁的成年男子。
一般而言,一户都有几口人,内有丁数不等,有时二、三丁,有时五、六丁,视各户男人的生育能力。所以清国每牛录人口,有二、三百户,一般在一千口到二千口人不等。
在清国中,当兵的称旗丁,分披甲旗丁,未披甲旗丁。暂不当兵的叫做“余丁”或者“闲散”,他们也可以跟随出战,作为跟役一种,地位高过那些奴隶阿哈们。
每牛录二、三百丁都是兵,可不可以披甲,就看各兵能力了。不过清国男子从十岁开始,每三年就有参加考试,达标就为守兵(步甲),享有军饷,享有盔甲,随后考核到马甲。巴牙喇不等。
各牛录中,甲兵比例还是很高的,毕竟作为旗丁,成年当兵,他们从十岁起就考核,到十六岁,十八岁,二十岁还不能披甲,在周遭尚武的气氛中,也太丢人了。
若此战输了。对清国而言。确实是一场灭顶之灾。
又有外藩蒙古各部,如土默特右旗固山额真俄木布楚虎尔,土默特左旗的固山额真善巴,内外喀喇沁、察哈尔、科尔沁左右翼中旗、敖汉、阿禄诸旗王爷贝勒。
甚至还有外扎萨克蒙古(后世外蒙古境内)各旗或部落兵马赶来助战。朝鲜国也遣来一万兵马献媚主子。使得清国此次锦州之战。声势极为浩大。
但是,兵马再多,在豪格看来。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便折损了千余人,更有不知道多少人无法再从事耕战,成为残疾,这种战事简直太残酷了。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八旗亲贵不在少数。他们习惯了同明军作战时,明军一触即溃,他们在屁股后面衔尾追杀的作战方式,这种拿着火铳对轰的战争方式,是他们不能接受的。
但是,转眼间,更令他们惊讶的场景出现了。
几声尖锐的哨音响起,在阵列前瞄准汉军旗火铳兵开火的那些南蛮士兵,迅速反身后撤,将疏散的队形变得密集起来。
“这群南蛮要干什么?”
很快,接下来的动作给满腹狐疑的豪格等人一个完美的答案。
在队列后面的二十几门大炮,早已装填好了炮弹,沿着被士兵们迅速收拢而展开的道路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炮声。
随着大炮喷出一股股白色的浓厚烟雾,密如雨点的铅子喷薄而出,不远处的地面爆起大股烟尘血雾,血雾中夹杂着碎肉断骨,站在那附近的汉军旗火铳兵顿时又倒下一大片。
数层火铳兵,几乎被一扫而光。
轰!
又一声巨响,大股浓烟腾起。
摆放在火铳兵队列两翼的八门大佛郎机,被马队掩护着,接近了正在处于混乱和哭号痛苦之中的汉军旗火铳兵,劈头盖脸向对面咆哮出至少百颗的粗大弹丸。
对面长满野花杂草的田地连起烟尘一片,草屑泥土飞扬,百十个汉军铳兵,甚至后面颇远的一些刀盾枪兵,发出难以形容的痛苦声音,凄厉在地上来回翻滚嚎叫。
他们很多人身上的棉甲,都出现一个个巨大的血洞,甚至有的人头脸,当场被打成肉酱。
使用霰弹,比起发射一般的炮弹对于炮手的要求更加简单。霰弹属于漫射,没有明确的目标,打击的只是一个范围。不需要核正炮管角度,射程目标等,只管炮口端直对着前方,这对于炮手的技术要求变得很低。
吴标担心洪督师拨给他的那些火炮炮手胆子和技术都不过关,也许会坏了事,所以便将他们调整到使用大佛朗机,在马队的护卫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