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是不是也打算弄几门炮来玩玩?这回知道为啥咱们这次入川,咱老张在前面斩关夺隘,攻城破寨那么容易了吧?再强的军兵,见了大炮炮弹也得逃!”
“少说废话!哪里弄来的?”
“和那些南蛮刀枪盔甲一样,都是南蛮商人卖给咱的。”
“嘶!”仿佛牙疼一样,曹操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营中不是没有南中出产的刀枪盔甲,甚至还有几十只张献忠送给他的火铳用来装备他的亲兵。但是居然火炮这种利器南蛮商人也敢卖!?
“你莫要以为这些商人有多高尚!你以为他们把刀枪盔甲火炮卖给咱们,就不卖给官军了?笑话!就算是官军那些狗子,不也照样把军粮军器卖给达子?!”张献忠撇撇嘴,对罗汝才的纯洁善良表示鄙夷。
“知道咱老子为啥一个劲地要往重庆去?”
张献忠自问自答道:“和咱老张有往来的那个商人,运来了大批的粮草军器铠甲刀枪,就在重庆府的码头上堆积着!有了这些军器铠甲,咱老张就能把杨嗣昌、邵捷春、还有那个把咱老张当做散财童子敲的老狗熊熊文灿,一个个的都送去见朱元璋!”
意得志满的将心中的想法同搭档说完,张献忠点手唤过老营司务,命他将罗汝才送来的这一万银子列入曹营和西营的共同账户之下。“还有缴获白杆兵的军饷、军粮,那些武器,也是咱们两家一家一半。老曹,你把银子准备好,打下重庆府,我替你引荐一下,你曹营也可以用银子买大炮,那些商人会帮你把炮手训练出来。”
白杆兵兵败的消息,立刻以爆炸般的速度向四周传播。
奉邵捷春巡抚之命,往前线押运三万白杆兵军粮军饷的原任绵州(今绵阳)知州,刚刚卸任的陆逊之,迎面正是撞见败退下来的白杆兵,急忙一面向重庆告急,禀报这里战败的消息,一面将军饷军粮悄悄运回家去。
“这个,这个该怎么办?”已经命幕僚拟好了往京师和督师杨嗣昌处奏捷文稿的邵捷春,得到这个不幸的消息登时便不知所措,牙床红肿,喉咙肿痛。
“抚台大人,秦都督说要尽发石柱溪硐之卒到前线御敌,只是要求抚台大人给她二万人的粮饷和甲杖。。。。。。”
“没有!没有!本官上哪里去给她找那么多的钱粮兵器?三万人的粮饷转眼便丢失的干干净净!她还有脸找本官要粮饷?!”
稍稍平定了一下情形,邵捷春便如同溺水的人要急于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在巡抚衙门院子里来回乱转。
“平贼将军左良玉的军队到了哪里?总兵猛如虎的军队到了哪里?他们之前不是正在昼夜兼程赶往前线,不日即可与秦良玉会师全歼献贼、曹贼吗?如今他们到了哪里?”
一个幕友有些迟疑的找出两份公文,却正是左良玉与猛如虎二人刚刚派人飞马送来的。
公文上,或是言辞恳切,或是语言傲慢,但是大概意思就是,连日长途强行军,士卒疲惫不堪,军中粮草缺乏。不得已要稍事休息一番,整顿兵马,才可投入战斗。
而同样的,杨嗣昌派在四川的监军万元吉所部,和湖广副将张应元所部,都已天气连日阴雨,道路泥泞湿滑,粮草辎重运输困难为由,向邵捷春发来咨文,告诉他,咱们的部队不能往前走了,得在原地休息几天,等天气晴了再走!
看着外面的大太阳,邵捷春不由得大骂一声,“一群蠹虫!”你们编瞎话,编造畏敌怯战的遮羞布时,拜托你们也稍微的动动脑子,瞎话编的尽可能的有点欺骗性!
“大人!不好了大人!”抚标中军跌跌撞撞的从辕门直接扑进邵捷春签押房所在的这个小院。
“混账东西,什么不好了大人!”
邵捷春一脑门子的邪火顿时便发在了这个中军头上,抡起巴掌便要打。
“大人!不好了,模范旅,模范旅!”
却是吴标的模范旅六千余人,没有接到军令,仍旧迎着白杆兵败退下来的方向逆流而上去了。
“快!快去把他们追回来!”邵捷春吓得登时便浑身冷汗,动用吴标的模范旅,可是他见白杆兵在前面打得很顺手,私自做主,强行令这支杨嗣昌答应三个月内没有调遣的军队出动的。一旦这六千人有了闪失,只怕不仅是杨大督师要翻脸,便是司礼监的几位公公也会派人将他逮捕拿问进京。
“快!快派人飞马去通报一下吴将军!令他就地,不,赶快回重庆设防,防止献贼、曹贼攻城!”
随着秦良玉这根四川战场上最后一根定海神针的倒下,整个四川变得混乱不堪,不但在川东的各路饥民、杆子纷纷投奔到张献忠、曹操麾下,便是远在川北地区的黄龙、摇天动等所谓的摇黄十三家,被川中称为“土暴子”的土寇,也开始大肆劫掠州县。
四川局势,顿时变得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