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牛录额真、甲喇额真。在女真话里,额真是主人的意思。制度改革之后。变成了章京,章京则是管理者、带头人等意思。一个词汇的变化,便将原来的牛录主人、甲喇主人变成了牛录管理者、甲喇管理者。私有化味道很浓的军事制度,被在很大程度上稀释了。
八旗满洲各旗在旗主之外,各设一名总管大臣,称为总管旗务八大臣,参与国政,与诸贝勒并坐共议。出猎、行军各领本旗兵士行动。本旗的一切事物皆听调遣、指挥。
以前,只有兼任议政大臣的固山额真才能参与国事,现在则扩大了范围,凡八旗旗主(即固山额真)都有权参加。又每旗仍设二名佐管大臣,共十六大臣,协助管理本旗事务,并负责刑法。他们可以不出兵驻防。除此。每旗还设二名调遣大臣,共十六大臣。他们的职责是,出兵驻防,随时听从调遣,还对其所属的刑律负有审理之责。
这样一来,原本各旗旗主对本旗之内拥有的行政司法军事财务各项大权无形中被分割、被剥夺。一个个小型的独立王国被打破。
原本敢于不听从命令甚至敢在他面前拔刀的旗主们,在这样严酷高压的态势面前纷纷变得俯首帖耳。
一通长篇大论说完,黄太吉稍微的休息一下,也让他痴肥的身体得到缓解,摆手示意各旗旗主们各归本座。献上俘获财物的礼节继续进行。
轮到了镶红旗献上俘获的财物。
在众多的金珠宝贝,绸缎古玩中。黄太吉一眼便看到了在几名阿哈手中捧着的奇特的甲胄刀枪。
“镶红旗满洲献上俘获之礼!”
赞礼官高声唱词。
随着赞礼声,包衣阿哈们将财物送到大政殿前台阶下。
“陛下!这是奴才们在明国京畿所得,献于陛下!另有战马四匹,现在殿外,请陛下恩准,奴才即刻命人牵来供陛下御览!”
四匹战马被马夫牵来,立刻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
在场众人无不是家中良马成群之人,但是,骨架如此之高大、毛皮如此之光亮的战马,却是平生所未见。别的不说,单说这四匹马的卖相,就不是日常的蒙古马能够比拟的。
“此马乃是奴才们在明国京畿从南蛮手中缴获而来,非奴才们这点福气敢于受用的,献给陛下!”
“这四匹马,这些甲胄,都是尔等镶红旗在明国京畿同南蛮勤王兵交战所得?”
“正是!”
镶红旗满洲的人说完这个,不由得恨恨的朝着不远处两白旗的亭子看了一眼。
“希尔根!”黄太吉的一名侍卫应声而出。
“奴才在!”
“去披上那甲胄给朕和诸位王爷贝勒大臣们看看!”
“嗻!”
正黄旗牛录章京希尔根,此番也是随同入关劫掠,因为护卫缴获的人口财货为大军殿后有功,被黄太吉刚刚拔擢为一等甲喇章京世职。他手脚麻利的在镶红旗满洲送上的战利品中选了一套自己合适的盔甲穿在身上。登时,整个人都仿佛挂上了一层锡一样,显得光亮照人。
众人见了无不是喝一声彩。
“这甲胄倒也漂亮,不知道比起我们的铁甲来效果如何?!”
一试之下,黄太吉兴奋的高血压差点发作,鼻血狂流不止,足足接了一小盘子才缓缓的止住。
“这南蛮甲果然精良!比起我们重甲兵所披之甲胄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四肢未有防护,然胜在灵活轻捷,身上负重不大!”
“陛下,奴才在出关之时曾与前来追击的卢象升所部搏战,其军中精锐,皆披此甲,我八旗满洲中白甲兵与之战亦不能胜,所在多有伤亡。看来此甲应为明军中精锐家丁所有!”希尔根将自己的亲身经历讲述给主子们听。
黄太吉一时兴起,起身离座,来到那镶红旗进献的礼物旁,从中捡起一柄随甲胄一同进献的马刀。
他挥动了两下,觉得这又细又长且带着些弯曲弧度的马刀有些轻飘飘的,不甚趁手。“尔等也来看看。”
十王亭中的各位亲王旗主郡王之类的角色纷纷围了过来观看,一看之下。便是哄堂大笑。
“这明狗老毛病一点不知道改!就知道偷工减料,自己捞好处!这些南蛮也像个娘们,只能做得出、抡得动这种又窄又轻的刀了,刀做得这么窄也不怕断?”
“就是!这刀给奴才的福晋用,也嫌轻些!”
倒是一旁的希尔根和几个见识过的将领有些不服,“各位王爷,这刀虽然轻些,但是钢口极佳。若是不信,不妨一试!”
结果一试之后就发现这刀实在是太厉害了。
一口刚刚宰杀洗剥干净的肥猪,披上一层棉甲、一层锁子甲后,被镶黄旗满洲的鳌拜挥动南蛮马刀一刀斩开!
“这还只是步下在用,要是在烈马上,便不用挥动马刀,只管用马力疾驰过去。便是身上披了三层甲,也未必能够防得住!”
听了希尔根等人的话,有几个将领未免不服,便要开始辩驳。
见气氛变得热烈起来,黄太吉急忙出言制止,命人将几个肉瓷罐打开。诸王大臣各自分了几口。
“这也是从南蛮勤王兵手中缴获而来,尔等品尝一下,是否比我们的肉食要强些?”
此时满洲菜还没有所谓的八大碗,日常所谓的盛宴经常就是白水煮肉,口感和味道当然不如南中出产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