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咚!”
一阵鼓声,激昂强烈,从南中军阵中传来。随着这阵阵鼓声,南中军的阵型开始快速向城头移动。
“杀!”
在各级军官认旗的引领下,南中军的队形很快便冲击到了坍塌的城墙形成的坡道之下,上千人几乎同时冲击到了这里,一丈多宽的缺口显得很是狭窄。
“快!快冲上去!”
王宝从千里眼中看到的情形令他很是焦躁,部队堆积在突破口附近,如果不能迅速登上城头控制好这个突破口,一旦郑家军从炮火给他们带来的打击中苏醒过来,迅速的控制了突破口,将大量的兵力和守御器械投入到这里,那么,就有可能不但要前功尽弃,而且部队会造成极大的伤亡。
几名率先冲击到城下的哨官,在城下略略的碰了一下头,便做出了分工:火枪兵在城下二十步左右距离列队,对突破口两侧进行不间断的射击,直到城上见到南中军的旗帜为止,刀盾兵在前,长枪兵在两翼护卫,迅速登城!
冲锋的十几名刀盾兵踏着没过脚面的喧土,刚刚冲过与城墙夹角的位置,便在此时,从城墙的右侧,火光一闪。
一门六磅铜炮不知何时被几名宿卫军军官拖到了这里,对准了正在登城的士兵突然开火。
炽热的炮弹从侧面打了过来,将一名刀盾兵的身躯拦腰击中,而后,又将旁边一名甲长的小腿打的血肉模糊只剩下了半截白森森的骨头,在登城的人群中造成了几个人的伤亡之后那枚炮弹才顺着城墙不知道滚落到了哪里去了。
冲锋的人们略略的停滞了一下,便又是一声高喊,“杀!”
很快,刀盾兵长枪兵一拥而上,将整个突破口牢牢的控制在手,两侧的郑家军宿卫军们从两翼涌来,意图将这股刚刚登上城头的南中军赶下城去。
“杀!杀杀!”
长枪兵们在发现对面涌来的宿卫军士兵们一个个都是手持五米的长矛,顾不得多话,纷纷在各自甲长的统率下列阵迎敌,一个简单而薄弱的阵型在突破口两侧迅速形成!
“杀-----!”
两军的长枪手们各自平端着长枪向着对方冲去!
同样的长枪,同样的铠甲,比拼的便是各自的意志和技术!
噗噗!
一阵令人牙酸骨寒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清晰的传导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没有闪避进退的技巧,没有什么花式,完全的就是一个动作,前进直刺!
眼睛!咽喉!面门!
对于双方的枪手而言,首选的目标都是这里。但是,平日里的训练水平便在这生死攸关的一瞬间显现了出来。南中军的训练,往往在训练开始和结束时队官和甲长们会高声带着士兵呼喊这样的口号:“长官是有情的,军法是无情的,战场是绝情的!”以此来让士兵苦练,如果要想活着从战场上回来,享受这美好的生活,就要练好出枪的速度,刺中目标的精度,每次连续刺出一千枪的耐力。
南中军眼下的军制是常备兵、动员兵、壮丁三大块,农闲接受军训的壮丁,在训练期间,每月发给军饷或者是伙食补贴,按照每月领银八钱,米四石的标准发给;而动员兵则是在壮丁的基础上按照一甲一兵的标准招募而来,每月领银一两六钱,不给米,但是,士兵所在的甲要负担该士兵家中的田地耕种事宜并且保证收成不低于甲中平均水平,如果低了,甲长要被剥夺职务不说,全甲各户要拿出米粮来补足缺额部分。而军中的甲长们,则是每月领银三两四钱,另有米票十石。
至于说陆军的炮长、水师的水手们,则是薪饷更加高。
一个刀盾兵的甲长,一边组织手下的兄弟列队准备接应完成第一轮拼杀的长枪兵兄弟回阵休息,一边大声的吆喝着,“小子们!这个月的军饷都领了吗?!”
“领了!”
他身边的刀盾兵们齐声怒吼。
“领了就好好的跟着老子揍对面的这群家伙,奶奶的!敢暗算老子们的衣食父母!兄弟们,怎么办!?”
“直娘贼!杀!”
刀盾兵们闪开一个缺口,让在前面搏杀累了的同袍退入阵中休息,在完成这个动作之后,刀盾兵们迅速合拢并且将阵线向前移动了几步,以便更好的接应前面的队友。
宿卫军还在不断的从两翼涌来,从城墙上望去,隐约的可以看得到不远处的黄罗伞盖,竟然是郑皇爷亲自督战,怪不得如此的不顾性命。
几名畏惧南中军长枪的郑家宿卫军士兵转身正欲逃跑,几名军官从后面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临阵脱逃,背主忘恩!斩!”话音未落,手起枪出,将这几名士兵用长枪刺死,并且合力将尸体丢向南中军阵中。
在强大的压力下,两翼的宿卫军犹如两堵厚厚的墙壁,一点一点的压缩着南中军的阵地,长枪手们不断的刺出手中的长枪,也不断的有人被长枪刺中,闷哼一声,喷洒出鲜血倒地不起。
“小子们!准备!”刀盾兵甲长低声吼了一句,眼前的长枪兵们已经退入了阵中短暂的休整,眼前顿时空出一个七八米的空场,“别给咱们使刀的兄弟丢人,别对不起这个月的军饷!别让爹妈因为你被赶走!”
“杀!”
刀盾兵用齐声喊杀来回答自己的长官。
左手高擎起硬木包铁的盾牌,右手举起九转钢制成的四尺长刀,刀盾兵们准备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