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刀盾兵一面小心的涂抹着猪身上被铅弹击中的弹孔,一面嘴里不住的小声嘟囔着,“一会可得好好的把这肉处置一下,要不然,吃到嘴里不是味不说,还得提防着铅子!”
人们嘴里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一毫也不敢停下,很快,将那些可怜的猪羊收拾干净,有那被击中次数过多的倒霉蛋,便被从木杆上解下来,换成一些在一旁备份的。
“上子药!”
随着长官的口令,火枪手们检查了一遍燧石,然后从子药盒中取出纸壳子弹,用嘴咬开纸壳,将火药倒入枪管之内,随后将通条取出,猛力的在枪管里夯筑几下,然后将弹丸放入枪管,随着通条上传来的感觉,人们知道,弹丸已经和火药密切的结合在了一起。
“举枪!”
随着长官的口令,人们纷纷的举起了手中的火铳,在阳光下,密密麻麻的九转钢制成的铳光,闪烁着蓝幽幽的光芒。
“开火!”
又一声口令,火铳手们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扳机在弹簧的帮助下,带动了龙头,龙头将力量和意识传递到了燧石上,一点火星溅起,引发了药池中的引火药,紧接着,是枪管内的发射药被引燃,火药们的激情,将小小的铅制弹丸推出枪管,沿着预定的轨迹前进。
转瞬之间,又是一阵白色烟雾在队列上空迅速形成、凝结在一处,接着,是几百声如同闷雷一般的枪声响起。
烟雾、枪声给人们给人们带来的震撼已经是习以为常,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便令人有些瞠目结舌了。
“炎龙,效果如何?”
傣家小伙子炎龙的汉话几个月下来,说得不错了,虽然腔调还有些奇怪,但是已经很是流利了。
“回禀统领大人!四十步的火铳射击效果,比起其他距离都要好!已经是三分之一的目标被击中,破甲效果也是超过我们想象,几乎是无甲不破!”
看着从山坡下传来的一阵阵骚动,和士兵们彼此间惊喜的议论,王宝有些不知所措。
“以往都是在七十步的时候开火,效果不甚理想,靠的便是火力密集弹丸如雨,才能克敌制胜。如今推进到了四十步,却一下子便到了三成的命中率,这个,。。。。”
“大人!兄弟们都兴致正浓,托我来问问大人,一会是不是还继续练习一番?还有,要是再来一次的话,那些猪羊怕是都不能再用了。有几十头猪身上被击中了十几发铅弹。”
“当然要练了!不但要练!而且还有继续向前推进!”一个声音从王宝身后的山坡坡道上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王宝不由得身体为之一凛,转身循着声音望去,上山的坡道上,拾级而上走来一人,锦袍金冠,不是李守汉还是别人?
在山坡上的几个军官顿时大惊,旋即满面喜色,急忙扑到守汉面前见礼。
守汉身后,莫家兄弟两个,以及近卫营的几名军官同王宝等人也是熟人,一个个含笑见礼自不必说。
山坡下,两哨亲兵,一营近卫营的部队,成方阵在山脚下列队,虽然燕雀无声,只有风声偶尔吹动旗角的声响,然而,那股气势却令山上的军官们很是熟悉。
百战强兵的气势!
虽然头顶上冒着热汗,还有汗水沿着头盔和发髻之间流下来,但却没有人试图去擦拭汗水。
“王宝!怎么我一来,你却停了下来?”
守汉和一干人见礼以毕之后,转过身来含笑面对着王宝。
“是不是我一来,把你的安排给打乱了?”
“属下不敢!”王宝悄悄的擦了擦汗,这几个月,在他的人生经历中,怕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自己要被主公用刘邦入韩信大营的方式解除了指挥权?为什么凤凰营和新附军、部族兵要被分散运回南中军地区?为什么那些部族兵要发动叛乱?
越想,心里便是越怕!
越想,心里便是越怕!
好在这位主公还不像汉高祖和明太祖,对于一起打天下的旧部,王宝这样的从龙之士,还是心存宽仁,在王宝在顺化养病期间,一切供给药物都是上上之选。
想到这里,王宝决定,与其语焉不详的有所隐瞒,还不如实话实说。这位主公的耳目可是一点不比太祖爷少。
“主公,当日属下同叶少宁并肩作战,对于火器射击军纪颇有感慨,后来少宁虽然北上,然而属下在素林府、真腊等处作战也是有点心得。近日无事,便领着这些兄弟们操演一番,一来活动一下筋骨,二来,也是摸索一下,看看火铳在什么位置开火最佳。”
一边说,王宝示意炎龙将旁边的一具图囊取过来,从里面取出几张信笺,上面有工整又不乏灵动的楷体写得密密麻麻。
“标下和叶琪当年都是在七十步的时候下令部属开火,但是,杀伤效果不佳。属下当日在素林府,数千火枪手,一个齐射过去,才杀伤数百人。少宁在渡江战役时也对此很是无奈。这还只是同暹罗、真腊、安南等小邦弱敌作战,如果日后同佛郎机人作战,此辈更是以火器见长,我铳不能及彼,彼铳却可及我,这边如何是好!?”
翻看了一番这份《渡江战役得失检讨》,还有下面的一份风格迥异的作品,用核桃大的字,歪七扭八的写的《素林府战役得失》。
“阿宝,上面这份是叶琪写的,下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