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屡次尝试卖出破绽引诱这少年入毂,均被他轻而易举地识破,甚而顺水推舟将计就计,险些令她吃上大亏。
眼见一计不成花青语又施一计,故意施展出各种凶险怪异的招式,想教姬澄澈不知端底手忙脚乱。孰知对方懂得的招式竟比自己还多,一招一式信手拈来集仙魔巫各家大成熔于一炉,包罗万象妙到颠毫。
转眼工夫两人激战五十余个回合兀自难解难分,姬澄澈功力悠长毫无败象,刀势如雷愈战愈勇。
花青语不甘示弱连攻三招,忽然问道:“公子可是姓姬?”
姬澄澈一怔,回答道:“是又如何?”
花青语突然身形一晃闪出圈外,两条秘月黑樱鞭倏地没入袖袂消逝不见,说道:“不跟你打了!”
姬澄澈收住刀势,却并未放松警惕,双目炯炯有神凝视花青语道:“为何不打?你若是想和我谈什么条件,最好免开尊口。”
花青语叹道:“我老人家打累了,就不许歇歇么?况且谁不知道你的后台靠山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姬天权,倘若不小心伤到殿下一根毫毛,只怕人家要死无葬身之地呢。”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姬澄澈一时间弄不明白花青语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索性不去管它,说道:“如此你我别过,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花青语嫣然一笑,凶煞之气尽去媚态横生,问道:“殿下可是打算前往浮空岛?”
姬澄澈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花青语,借机调息运气恢复功力。
花青语道:“殿下最好能听我一劝,莫再理睬东海之事,尽快回返中土才是正道。”
姬澄澈笑了笑道:“怎么,你这是硬的不成想来软的?”
花青语的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爽利,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怎么会,殿下又不是软柿子,岂能随便让人捏?我只是听说,前不久天道教被你整了个焦头烂额,手段好生教人佩服!只不过眼下东海的形势不比天都城,就怕殿下不知道,万一有个闪失,你是天家贵胄,犯得着为了异族自蹈死地吗?”
姬澄澈摇头道:“我听不懂你的话,本殿下来东海只为散心,怎是自蹈死地?”
花青语幽幽一叹道:“殿下,我是真心为你的安危着想。你若不听劝告执意前往浮空岛,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她飘身落到夜叉肩膀上,又瞥了姬澄澈一眼道:“你现在抽身退走还来得及,再向前三十里……便是绝境!言尽于此,殿下珍重。”
说罢,她脚尖轻点夜叉肩头。夜叉一声低吼,三股烈焰叉劈开海潮,载着花青语径自离去。
姬澄澈没想到花青语真的不跟自己打了,神情自在说走就走,不禁微感错愕,隐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但不管怎样,自己都必须赶往浮空岛,不为别的,唐雪落还在天庐。
他身形一晃落到雪罗鲨金乘上,猛感心头一阵烦躁,知道是方才与花青语一番恶斗功力损耗剧烈,龙息渐渐开始暴走。
他凝念澄净心神,口中含入一颗雪晶珠,待心里的焦躁烦闷感觉徐徐消失后,这才催动雪罗鲨往浮空岛方向行去。
不一刻,姬澄澈遥遥望见前方黑夜之中一座孤岛自海里突兀而起,默然矗立于惊涛骇浪之间。
岛上山崖高耸高逾百丈,借着月光影影绰绰可见刀削斧凿的两个大字——“奈何”。
由此再往西南百余里,便是此行的目的地浮空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