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扎果听得大喜,急忙挥手,喝过一个黑苗的侍卫,大声道:“去请圣姑、聂大人和所有的长老来,就说我扎果要和红苗的阿林哥,比赛上刀山!”
那侍卫即刻去了,才过一会儿,消息飞速传开,漫山遍野的乡亲们顿时沸腾了起来。、往年的上刀山,都是由一位法师亲自表演,诸人看的心惊胆颤,无不敬服。今年却是大变样,不仅扎果头人要亲自上阵。更令人惊讶的是,第一场中展现了绝世马技的红苗阿林哥,在从没尝试的情况下,竟然要和大头人比赛上刀山!还有什么比这更热闹、更刺激的?!
这横空出世的红苗小阿哥,打马骝的时候就已带给大家无数的惊喜,上刀山又会如何,还会那样神奇吗?
人群从四面八方向涌来,不一会儿,便将那刀山挤得水泄不通,他们兴奋的踮起脚,争相目睹阿林哥的风采。
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全是人头,无数道目光打量在他身上,敬佩的、仰慕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老高跟在林晚荣身边,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乖乖,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压力太大了!万一失手,那就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
林晚荣倒是无所谓,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再难也比不过克孜尔城下的生死血战吧。
圣姑早已坐上了高台,见他目光打量过来,忽然对他轻轻吹了吹小嘴,神色妩媚之极,林晚荣心里顿时一酥。
安碧如的旁边,坐着叙州府台聂远清,正双目炯炯望着他,脸上神色闪烁,阴晴不定。
林晚荣冷哼了声,眯起双眼对着他阴阴一笑,高深莫测。
踩刀山是历届花山节上最神秘最刺激的项目,也是公认的勇敢者游戏,只有勤学苦练的巴嘚才能翻越刀山,扎果想借此取胜,用心可谓良苦。
按照秘传的规矩,苗家的巴嘚每次上刀山之前,都需要祭祀、念咒,请祖师来防身、封刀,以免自己受伤。咒语也是一代代相传,是不可透露的最高机密。
站在中间的红衣法师,早已点燃了三炷香,香烟袅袅中,一刀斩断鸡头,扎果跟在他身后,急忙闭上眼睛,口里念念有词,现场一时肃穆的紧。
林晚荣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正感百无聊赖,忽觉衣裳一紧,有人在背后拉住了他。急忙转过头来,却是映月坞里早已与他决裂的几个姑娘,为首的正是把他骂的狗血淋头的紫桐。
他眨了眨眼,欣喜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你当我们想来么?”紫桐愤愤瞪着他:“要不是有人百般恳求,我们才不会和你说话呢!”
林晚荣听得不解:“什么意思?谁恳求你?!”
“你管是谁!”紫桐狠狠道:“你这个人是不是傻了?爬刀山你也去,嫌活的长了?!这是扎果故意整人的!你没了命不要紧,可我们依——”
旁边一个咪猜急忙轻咳,紫桐哼了声,改口道:“——我们一起来的,你要死也别在我们面前死,看着讨厌!”
她嘴上[***]的,丝丝的关怀却不经意流露出来,林晚荣心里一动:“依莲?是不是依莲叫你们来的?!”
几个咪猜齐齐从鼻子里哼出声,不答他的话,却偷偷往边上打量。林晚荣顺着她们眼光望去,一个娇俏的身影躲在人群之后,离他只有数丈之遥,晶晶闪亮的双眸,正痴痴望着他。
“依莲!”林晚荣惊喜失声,便要往人群中钻去,几个咪猜急忙拦在了他面前,冷冷道:“什么依莲,你现在跟映月坞没有任何的关系,警告你,再也不许纠缠我们依莲!”
她们这一阻挡,苗家少女早如受惊的小鹿,钻入人海中不见了踪影,林晚荣默然良久,忽然摇了摇头,苦笑无语。
几个姑娘看的大怒,齐齐伸脚,狠狠跺在他脚掌上:“叫你不追,你就不追?!无情无义的华家郎!”
苗家女孩的心思,果然是难以琢磨,林晚荣自认为聪明,却被这一群咪猜整的晕头转向,全没了一点脾气。
“阿林哥,你可准备好了?!”那边早已祭祀完毕,扎果盯着他,嘿嘿冷笑道。
阿林哥这三个字,本是依莲的专用,现在却成了全苗乡都知道的外号,林三的大名倒无人问津了。他心下感慨着,不紧不慢道:“准备,有什么准备的?”
这小子竟然不念咒?!不仅是扎果惊奇,苗乡所有人都是大眼瞪小眼,弄不清这个阿林哥到底有什么本事。
双方脱掉了鞋袜,由寒侬大长老亲自检查一番,那扎果的脚掌上干干净净,并未有传说中的层层老茧,林晚荣看的心中大定。
红衣法师取过一块布条,在那刀锋上轻拉了下,布条应声而断,刀锋锋利自不待言,众人看的暗自吐舌。
“比试之前,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扎果阴[***]:“这上刀比试,全凭的真功夫,谁要是学艺不精,是伤是死,与别人没有干系!本头人跟随巴嘚学艺一年,至今已可爬二十刀——”
对于苗家法师来说,爬满三十六刀,就可出师修成正果,成为新一代的巴嘚。而扎果学艺仅一年,就可爬到二十刀,委实是了不起!众人听得大赞。
大头领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不屑一笑:“阿林哥,你可以上多少刀?”
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想知道,连圣姑也忍不住的美目微动,笑着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