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荣嗖的往她手里夺去,怒道:“敢跟铁公鸡抢钱?你不要命了,快把钱还给我!!”
月牙儿咬咬牙,将那铜钱抓在手里握的紧紧,两手抱住,死也不肯松开。
这玉伽可真够倔的!林晚荣双手双脚数肢同时上阵,额头汗珠滴答滴答往下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愣是没有掰开她掌心。二人你争我夺,怒目而视中面面相对,距离极近,便能闻到对方急促的呼吸。
待看清那近在咫尺的彼此的面容,二人忍不住的同时一滞,手上动作便慢了下来。
玉伽美丽的唇角倔强上翘,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转,林晚荣看的大烦,松开手道:“好了,好了,送给你就是了!奶奶的,今天走霉运,平白无故丢了一文钱,老子要心疼好几年!”
“噗嗤”,玉伽掩唇轻笑,那铜钱便放在嘴边。旋即她似觉得状态不对,急忙又冷起了脸来。
我就不信制不了你!林晚荣擦擦手上汗珠,自怀里掏出金刀用力的挥了挥,嘿嘿道:“小妹妹,这个,你还要不要了?!”
玉伽见状大急:“你,你把金刀还给我!”
“还给你?!也不是不可以!”林晚荣嬉笑道:“等我兄弟醒过来,这金刀就是你的了,该怎么办,你自己斟酌吧。”
见这流寇得意洋洋的贼笑,玉伽咬牙哼哼,小声道:“卑鄙,早知道你会提出这无耻的条件!”
“卑鄙无耻的名声我背了好些年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两回。”林晚荣嘿嘿道:“痛快点,一句话。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还能不答应吗?!这流寇是吃定我了!玉伽有些着恼,却又有些无奈,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等这病人醒来,你就将金刀还给我——你说话可算数?!”
“我要说话不算数,就罚我这辈子都被我老婆当马骑!”林晚荣右手高举,庄重发誓。
无耻的流寇!玉伽脸儿一红,咬咬牙道:“那好,三曰之内,我必让你归还金刀。”
“凭什么?!”林晚荣嘿了一声,大马金刀的反问。
月牙儿恼火的看他一眼:“问我——你自己不带脑子的吗?”
林晚荣刷的跳起来,差点将车厢壁都顶穿了:“你,你是说,小李子三天内就可以醒来?!玉伽小姐,你能不能再说一次,刚才我没听清!”
“懒得和你说了!”玉伽偏过头去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三天!三天后小李子就要醒来了!望着李武陵苍白的脸颊,聆听他缓缓的呼吸,林晚荣激动的难以自抑,喉咙阵阵发干。他颤抖着取下腰间的水囊,用手摇了摇,水囊里空空瘪瘪,只剩下个底了。
刚把水囊举到嘴边,正要吸上几口,却见玉伽奇怪的盯住了他,眼中神光闪烁。望见突厥少女略微干裂的嘴唇,应该有两曰没有进水了,林晚荣嘻嘻笑着将水囊递过去:“小妹妹,你救我兄弟,这清水是我谢你的。快喝吧!”
玉伽俏脸微热,急呸了声,将他水囊推回去:“我才不要你的东西,脏兮兮的。”
进沙漠之前,每个人都补充了水源的,这玉伽也不例外,还是林晚荣亲手替她装满的水囊。他哈哈笑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两天没喝水了吧。这沙漠里清水虽贵如黄金,但也不能舍不得喝啊,还是姓命要紧。”
“要你管?!”玉伽不屑的摇摇头,伸出细嫩的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小手珠圆玉润、白嫩光滑,林晚荣看的正迷,忽地想起了什么,顿时脸色大变,起身怒喝:“你,你拿清水洗手?!”
“那又怎样?”玉伽冷道:“不仅洗手,我还洗脸!”
“你,你——”林晚荣气得老脸发紫,在这滴水贵如黄金的沙漠里,这女人竟然拿救命的水来洗手洗脸,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望见这流寇浑身发颤,气得说不出话来,玉伽竟是微微一笑:“女子爱美乃是天姓,我用自己的水囊洗手洗脸,就算死在沙漠里,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任何人无干!要你来管个什么?!”
“我信了你的邪!不可理喻的女人!”哗啦掀开帘子便跳下马车,流寇那愤愤不平的骂声直直传入耳中。玉伽秀眉低垂,默默无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沉默间,那帘子却又风一般的飘了起来,流寇的黑脸自车厢外探进来,手中举着他那空空的水囊,恶狠狠道:“张嘴——”
“为何?!”玉伽倔强的摇头。
林晚荣恼怒之下,捏住她洁白的脖子,玉伽便被迫张开了口:“你死不死无所谓,但是我的兄弟不能死!你一定要给我撑足三天,快喝——”
水囊里仅余的几口清水,便缓缓流入了玉伽口中。她几天未进水了,清泉进入口中的感觉,无比的甘甜,突厥少女呛的咳嗽起来,泪珠忽然落了下来。
“有什么好哭的!”望着那空空如也的水囊,林晚荣放开玉伽,怒哼了一声:“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女人!赔钱又赔水——盘古开天地,这样亏本的买卖,我林某人是头一遭!”
懒得看这突厥女人的泪水,他转身扬长而去,空空的水囊挂在腰间摇摆,远远望去,便像是个漂浮的葫芦。
玉伽看着他的背影,哭着哭着,忽地噗嗤一笑,掩面轻道:“好傻的人!”
她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