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荣哑然失笑,这孩子倒还是真姓情:“你想找我?也简单啊。我家宅子可就在你家隔壁,我进进出出几百趟,却从没见过你啊——”
李武陵揽住他肩膀,不好意思道:“我本来想着去找你的,却被徐姑姑拦下了。她说你这人狼心狗肺、忘情负义、十恶不赦,叫我不要学你。对了,她还特意养了两条恶狗,一个叫林三,一个叫林四,徐姑姑说他们跟你一样都姓林,姓林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哦,这句是姑姑说的,可不是我说的。林大哥,你和徐姑姑,是不是有什么过结?”
林晚荣打了个冷战,徐芷晴这丫头还真是有心啊,赶明儿她在街上遛狗,随便叫一声林三,“我”就汪汪的跳出来了。
“过结嘛,倒谈不上。不过女人嘛,你也知道的,很难伺候的,特别是像我这样出众的男人,更是她们眼里的肥肉,被人觊觎久了,我也为难啊。”林晚荣叹了一声,面色凄苦。
这人有胆色,李武陵朝他竖了竖大拇指,敢这样不怕死议论我徐姑姑的,数遍全大华,林三哥是第一人。
“咦,小李子,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练兵,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外边闲逛?”林晚荣看了看远处如火如荼的训练场,又望了李武陵一眼。
“我,我——”李武陵面色涨的通红,忽地拉住他胳膊,激动道:“林大哥,这次你可一定要帮我啊。大军马上就要出发了,爷爷和姑姑却不准我上战场,就是这在演武场外巡逻的差事,也是我死皮赖脸缠了几天才求来的——”
林晚荣哦了一声淡淡点头,这事他明白,李泰两个儿子皆都战死沙场,李武陵是李家唯一的血脉,又年纪幼小,徐芷晴和李泰不让他去,也是为他着想。
李武陵看他脸色便知他心意,顿时大急:“林大哥,莫非你也瞧不起我?我老李家什么时候出过孬种?我李武陵是贪生怕死的人么——”
“谁说你贪生怕死了?”林晚荣笑着拍拍他肩膀:“只是你的情形有些特殊。大华李家世代戍边,美名千古流传,你父亲与你二叔都战死沙场,李家就只剩下一根独苗。况且你年纪幼小,这战火无情,一旦你出了事,对上将军、对我大华,都是极大的打击啊!”
李武陵倔强冷笑:“能出什么事?大不了就是一死。我爹我二叔都能死,为什么我就死不得?说我是李家独苗不假,可这千万将士,有几多独苗,为何他们都能死,我就死不得?林大哥,你不也是独苗么,你还是出云公主的驸马——”
林晚荣愣了一愣,点头笑道:“你小子倒是会说话,今年十几了?”
“十五!”李武陵大声答道。
林晚荣脸色一黑:“叫你说实话!”
他神色威严,李武陵有些惧怕,忙低下头去小声道:“十三,可是我长得像十五。”
十三岁,还是童工啊,望见李武陵倔强的眼神,林晚荣叹了一声,将门虎种,名不虚传。
“林大哥,我早已与胡不归杜修元几位大哥说好了,只等你一来,我便投入你麾下,只要能上前线,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不给你添麻烦。”见林晚荣沉吟,李武陵小心翼翼道。
“没志气。”林晚荣怒骂一声:“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你的脑子长着何用?做人一定要有自己的想法,带兵打仗更是如此,头脑,头脑才是最重要的。”
李武陵哦了一声,忽地领悟过来,大喜过望:“林大哥,你答应了?”
“答应个屁。”林晚荣笑道:“我自己都还没着落,哪里顾的上你。你先带我去见上将军,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说。”
李武陵也甚是机灵,听他话里隐隐有活动的意思,顿时喜笑颜开,带着他穿过校场,直往李泰大营而去。
一路之上厮杀之声不绝,林晚荣凝神细看,却在中间见到了许多的熟面孔,当初在滁州统领的粮草军娃娃兵,如今已经练成了百战精兵,叫他深感欣慰。
“林将军——”一位山东的老兵见他行来,顿时大喜,冷不防便被对手一记木剑砍在肩膀上,痛的冷汗直流。
林晚荣咬牙冷哼一声:“战不可分心,是我林某人的兄弟,你就砍死他!”
“得令!”那老兵兴奋不已,连身上的疼痛都不记得了,咣当一剑劈过去,对面那军士举剑相迎,却是力量不及,咚咚连退了两步,胸脯急喘,头盔散落在地上,秀发随风飘散。
“徐姑姑——”李武陵惊叫起来。林晚荣抬头一望,只见徐小姐身着戎装,衣带盔甲,脸色微微发白,诱人的红唇紧紧咬起,正狠狠望着他,呼吸甚急。
“将军,还要不要砍?”见林将军发呆,那兵士悄悄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真他妈好,林晚荣嘿嘿冷笑,神色凶狠:“砍!为什么不砍?记住了,她是敌人,不是女人——看,敌人跑了!”
徐芷晴拣起头盔,飞身离去,自始至终不曾回头。李武陵笑道:“这下可好,我敢保证,今晚回去,姑姑的林三又要挨鞭子了!”
我靠,你说清楚点行不行,彼林三非此林三,望着那老兵疑惑的眼神,林晚荣大汗淋漓,急急拉了李武陵退出演武阵:“小李子,徐小姐没事跑来打什么架?这下可好,差点伤了她!”
“你放心,伤不了她的,这演武场的场面都是她摆弄出来的。”李武陵不以为意:“你也不想想,徐姑姑真刀真枪的战场都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哪会被这点小场面吓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