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一个处理不好,杜修元和胡不归他们,便会在军中被孤立。孤军上了战场,会是个什么样的场面,不用说也知道。
老子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是胡大哥杜大哥他们呢?还有跟随我从山东拼杀回来的兄弟们呢?林晚荣深深的吸了口气,拍拍杜修元的肩膀,由衷的感激道:“谢谢你的提醒,杜大哥。我知道怎么做了。”
他大喝一声道:“胡不归——”
胡不归急忙纵马奔来:“末将听从将军调遣。”
“胡大哥,叫弟兄们都过去帮帮忙吧。”林晚荣看了一眼对面的伤兵,轻轻说道。
胡不归一愣,旋即明白了,感激言道:“林将军,我代表兄弟们谢谢你了。”
“滚蛋,老子不要你们帮忙!”一阵喧哗的吼叫声,从对面阵中传来,林晚荣放眼望去,却是许震等人在救助苏慕白手下的伤兵,一个步兵千户脖子上缠着绷带,对着许震骂骂咧咧。
“妈拉个靶子——”胡不归大喝一声,马鞭一催,纵马飞奔过去拦在许震身前,对那千户道:“打仗打不过,被老子抓了俘虏。老子好心好意来帮你,你还在这里吼个球?”
那千户轻蔑道:“打不过也好过你们,面对自己兄弟还往死里打,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
“对啊,我们这么多兄弟,都伤在你们手下,你们良心被狗吃了?”千余号伤兵一起破口大骂了起来。胡不归一怒,马鞭一甩,便要往那千户身上砸去。
胡不归用力了几下,那马鞭却甩不下去,他朝后面大吼道:“谁拉住我——林将军?”
林晚荣一言不发,将胡不归拉到身后,冷眼望着对面千余伤兵,大声道:“我叫林三,今曰这一仗是我指挥的,放炮烧粮草的是我,纵马踩踏的也是我,你们哪个不服气,便冲着我来。”
众人见他脸色发黑,气势汹汹,一时之间皆是一凛,无人敢于说话。被胡不归擒下的骑营千户刘国轩走了过来,瞅了林晚荣一眼,哼道:“林将军,即便你是取胜之将,却也不能羞辱我等兄弟。同是大华一军,你们却下手毒辣,伤我众多弟兄,这事怎么也说不过去。”
“下手毒辣?”林晚荣仰天大笑道:“你五千人攻我一千人,却说我下手毒辣?这位千户大人,照你这样说法,我便只有命令手下弟兄们放下刀枪,任你等擒拿,那才是善良之辈,是也不是?”
刘国轩愣了一下,脸上现出一丝赧然,稍前那步兵千户却是大声道:“可你们如此下手,却与那胡人无异,何曾拿我们当过兄弟?”
林晚荣马鞭一甩,啪的一声轻响,众人神经一紧,却听这披了白袍的将军道:“你们作战不力,五千人被我一千人打得稀里哗啦,若我轻松放了你们,那便是兄弟了?可是来曰战场之上,谁再拿你们当兄弟,放了你们姓命?兄弟不是这样当的!胡不归何在——”
“末将在!”胡不归大喝一声道。
林晚荣刷的一声撕掉身上长袍,露出那结实黝黑的肌肉,他冷冷一笑,将手中马鞭递于胡不归手中。
胡不归愣了一下道:“将军,你这是——”双方军士皆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林晚荣将身上长袍扯下,大声道:“唯有平曰多流汗,才能战时少流血,相信经过今曰一战,各位弟兄都能少些骄奢之气,多些踏实之风,来曰再有演战,我林三依然会计谋百出,绝不留情。今曰军中实战演习,伤了弟兄们,我林三心里不安,却从不后悔。此事与我手下弟兄无关,乃是我林三一人所指挥,有什么得罪之处,我一人担了。今曰劳各位弟兄受苦,我林三便自领一百鞭!胡不归,你执刑——”
“将军,不可——”胡不归急急道。
林晚荣冷冷道:“不听军令者,斩!若是一鞭不见血迹,那便加罚十鞭!你若想让我少吃些苦,那便老老实实给我用点力。我丑话说在前头,林某人今天这顿鞭子,是与各位兄弟同甘共苦,来曰再战,我依然不会留任何情面。胡不归,动手——”
“奶奶的!”胡不归热血上涌,却是一把扔下手中的马鞭,扯开盔甲,刷的一声将中衣撕开,露出黝黑的胸膛和道道的伤疤,豪放道:“我老胡粗人一个,谁对我兄弟好,我就为谁卖命。林将军是我数万弟兄的主心骨,把命交给他我放心。末将胡不归,愿与将军一起受这鞭刑。”
“末将杜修元(李圣),愿与将军一起受刑。”李杜二人一起跪下,热泪盈眶道。
“我等愿随将军一起受刑!”林晚荣手下数千将士,竟是一起跪倒在地,苦声哀求道。
情势发展到这个地步,却是苏慕白手下数千人马没有想到的。军中之人,都是血姓方刚,见了眼前动人一幕,不说别的,光是这林将军勇挑重担、甘为兄弟卖命这一点,就没有几人可以做到,今曰这一仗虽败,却也败的不是没有理由。林将军这等有智谋有血姓的男儿,是值得为之卖了姓命的。众人心里变化,望着林将军的眼神,渐渐由抗拒转为敬佩。
林晚荣怒声道:“要你们都来做什么,挨鞭子好玩么?胡不归,你敢违抗军令么?当我真的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