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来了兴致,点头道:“祖母不生气,你只管问。”
沈容吐了吐舌头,“那可由桂嬷嬷作证。”
忽然被提及的桂嬷嬷手中的蒲扇一顿。后看老夫人也点了头,她便惊魂未定的答应了。
沈容仰着小脸,故作思虑,片刻。她盯着老夫人道:“祖母,这大伯父,父亲,三叔,四叔可都是听祖母的。”
“这自然是。”老夫人想也不想就出了声。话落之后,才知道沈容这话中的意思,但为时已晚。
沈容已经继续开口:“既然都是听祖母的,那岂不是打破了那三从,这样想想,那我以后也要听娘亲的话。”
老夫人眉头不由拧了起来,但她听着沈容这番笑言,竟提不起气来。
如果是夫死从子,那她岂不是要听儿子的,就连她都未尊着三从四德。
老夫人简直是哭笑不得。但不得不说,她这个孙女,既有勇也有谋,她是该得意的。
将注意打到容姐儿的身上,实是失策,赵氏可不如容姐儿这般有勇。
所以老夫人也并未觉得失败,她笑了笑,就让沈容下去了。
出了屋,沈容大吐了一口长气,饶是这暖日炎炎。她整个脊背都是凉的,她当时还真怕老夫人与她翻了脸,她就是冒险一试,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出了福华院。
轻轻拭了一把额间的细汗。
“阿容!”赵氏急声低喝了一句。她大步往沈容那边去,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腕间,手不经意触到了她的手指,惊道:“手怎么这么凉,出什么事情了。”
沈岚看她也是面色苍白,忧心的瞧了眼沈容:“母亲。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边走边说。”
赵氏点头,拉着沈容就往锦林院的方向去。
沈容在后面跟着,知道赵氏与沈岚一直在福华院外等着她,担心她,她心里头就没那么苦了,因为她的背后,还有娘亲与姐姐。
她并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她脚步停下,一手拉住一个,“娘亲,姐姐,我没事,是祖母在屋中考了我近日所学的东西,前些日子我江杭,耽误了不少课业,祖母怕我贪玩,不认真学,不过祖母问我那些问题时,我还真有些紧张。”
“没事就好。”赵氏没听见沈容提及西暖阁的事情,放心一笑,“那你可都背出来了。”
沈容说:“背是背出来了,只是有些不熟,祖母便让我回去再瞧瞧。”
沈容没事,赵氏与沈岚的脚步也放慢了。
沈容想起明日的事情,笑问:“娘亲,祖母不是让您打点明日去善正寺的事情。”
赵氏一听,险些跳起脚来,加快了脚步,懊恼说:“我这一担心,险些误了大事,岚儿,你随阿容先回去,我得去锦逸院一趟。”
这回轮到沈容纳闷了,她不解道:“娘,您去锦逸院做什么?”
她并不知道老夫人让程氏帮着赵氏处理府中的一切庶务。
“你三婶婶比我清楚的事情多,我同她一起做事,更快些。”赵氏摆摆手,让沈容与沈岚赶紧回去了。
赵氏不找别人,单单找了程氏,这说明老夫人是允许程氏协助的。
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程氏竟然也得了府中的权,且一直处心积虑的李氏却没有得到。
沈容不禁联想到了上一次杨氏失权的事情,那一次是因为嫁妆丢失引发的,她虽有猜测东西是三房动的,但也只是猜测。
如今看来,这坐收鱼翁之利的是程氏。
程氏比她所想的还要深。
上一世,她根本没将程氏当作是她的敌人。
所以上一世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被程氏安排过的。
想到此,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好一个程氏,好一个沈英,好一个三房。
“阿容?”
沈岚轻轻拽了她一把,她连忙晃过神,堪堪露出一个笑容:“嗯,咱们先回院子。”
沈岚点头:“方才我与母亲说,怕是祖母要让你住进西暖阁,母亲就担心的厉害,现在想想,母亲说的也对,住进西暖阁,也不全然是好事。”
沈容这方才想起来,西暖阁现在还空着,王婵此刻住在东暖阁,上一世,她也正是这个时候住进西暖阁的,与王婵朝夕相处,被她的假象所迷惑。
如今她倒是不怕自己住在西暖阁,或是说她更期盼自己住进西暖阁,这样一来,她可以时刻的关注着王婵,也不怕她耍什么花招。
她道:“娘亲就是太过多虑了,不过祖母还未提这事。”
回了锦林院,冬梅与桑枝也开始准备明日去善正寺的事情。
“姑娘,善正寺在半山腰上,高处不胜寒,这些天虽然热,但进了寺,肯定要冷得,奴婢就将这件云锦累珠披风拿上,这件披风,既不是太素,也不是太艳,姑娘您觉得呢?”桑枝从衣柜里挑出衣裳,认真的说道。
“你最会挑衣裳,哪有什么不好的,就这件罢。”沈容笑说道。
那边冬梅又进进出出几趟,最后拿了一个食盒回来,也笑着说:“老夫人说明儿天未亮就要动身,那肯定是没时间用膳的,奴婢就备些糕点,到时马车上,姑娘也好填填肚子。”
冬梅与桑枝办事,一向仔细认真,沈容笑言说:“你们将我想到的,我没想到的,都想到了,我还哪里有不放心的。”
这时,如意也急着冒头进屋,机灵道:“姑娘,还有奴婢呢。”
“她们该做的都做了,你还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