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将沈容的原话传给了钱骁,钱骁当下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他虽在沈府前院办事,可因是给二房办事的小厮,所以行动方便,即出了沈府,往远郊的清檀寺去。
清檀寺年久失修,砖瓦下到处可见杂草。
里面除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僧,也就小八一人了。
小八在这寺庙待着颇有些乏味,想想还不如以前在般若殿来的自在,离了善正寺,更别提什么大师了。
他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思来想去,还是回善正寺要紧,那小娘子尽是忽悠他。
他浑身轻松,只将老爹留下来的书籍揣在怀里,就大摇大摆的出了清檀寺。
离寺口不过十里,就迎上了匆匆而至的钱骁,他身子一弓,偏偏四周无物,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
“小八!”钱骁大步冲了过去,一把拽住了他:“你去哪里!现在出去我看你是疯了!”
“我不干了,待在这个破寺庙,还不如善正寺呢,我要回去。”小八气恼的红了脸,他清静的眸子扫过钱骁,扯开了他的手。
钱骁以前是干粗活的,有的是力气,他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小八拖了回去。
一本正经的与他说:“现在就是你想走都走不了了,看来你还不知道外头的事情,我还以为是你乱出去给人相面了。”
“我怎么敢!”小八意识到了什么,忽而直起了腰板,“外头怎么了?”
钱骁简单直白的将事情始末与小八说了一遍,小八闻言,神情多变,大惊道:“我哪里会给人相面!这是谁传出去的!是不是姑娘!”
钱骁白了他一眼:“若是姑娘,她也不必让我过来了。”
小八垂头叹气:“那姑娘可说,我该怎么做。”
他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钱骁愣了一会,胡乱摆摆手说:“这些时日。你多研究研究那父亲留下的东西,便是姑娘帮的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不然就像今日这样。你肚里无东西,就只能待在这!”
“说的好听。”小八白净的面庞多了几分不耐,但他心里也明白,钱骁说的不假。
钱骁过来就是为了确定不是小八所为,而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去查出究竟是谁所为。安顿好小八,便回了沈府。
又知会如意,让如意带话。
如意奇怪的瞅了眼钱骁:“表哥,姑娘让你做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你问这作甚,知道的太多不好。”钱骁撵了如意,想了想,又喊住了她:“你等等。 ”
他磨磨蹭蹭的从怀里掏出一包桂花糕,递给了如意:“今日正好出去,就顺路买回来的。”
如意含声笑着接过,羞涩的垂下脸来。嘴上抱怨道:“买这做什么,浪费银子。”
“那你给我。”钱骁仰头就道。
如意将东西藏得紧紧的,也不输气势的仰起脸,“给了人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姑娘那边还给我回话呢,我先走了。”
她撂下话,溜烟逃了。
走在回锦林院的路上,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进了内院,冬梅好笑的打量着她,又盯着她手里的东西。如意被看的不好意思,悻悻道:“这是桂花糕,冬梅姐姐尝尝。”
冬梅忙摇头:“我可不敢吃,这可是别人对你的一片心意。”
“冬梅姐姐!”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姑娘正在西次间等你呢,你去罢。”
如意点头,先将东西放回了自己屋中,然就进了西次间。
此时。已经是夜幕四合,墙角亮着两盏六角宫灯,淡淡的黄晕将西次间包裹住,带了几分暖意。
见沈容趴在临窗大炕的小几上,似是睡着了,她放轻了脚步。
犹豫了片刻,低声道:“姑娘……”
沈容动了动身子,惺忪的睁开眼睛,淡淡的黄晕入眼,后才看清了如意,就渐渐恢复了意识,“嗯…”
沈容疲惫的起来,望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钱骁回来了?”嗓子因长时间缺水,有些喑哑。
如意点头,及时的递上一杯温水:“他说一切如常,并查不出缘由来。”
沈容几不可见的皱起眉头,那能放出这样风声的人,必定权势不小。
“姑娘,奴婢还是扶您去歇息罢。”如意道。
沈容点头,她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至于其他的事情,总是会解开的,只是时间罢了。
次日,沈容是被爆竹声吵醒的,天还未大亮,就先是一阵阵爆竹声,待到辰时,吹锣打鼓声就响遍了整个前井儿胡同。
沈容只得起身,同沈岚一起看热闹。
今日除了四老爷回不来,其他几位老爷都在。
福华院内,胡延清一身喜服,因为路途遥远,是提早迎亲的,他先给老夫人行了礼,又给沈岚,沈容这些妹妹们散了喜食,沈惠才被丫鬟拥簇着从次间出来,亦是一身喜服,盖头遮面。
沈平远一身玄色长袍,坐的腰杆笔直,杨氏今日穿了身绯红撒金褙子,额前抿的油光,两人合不拢嘴的受了沈惠与胡延清的大礼,这才一行人跟着送沈惠出府。
将将把沈惠送出府,杨氏鼻头一酸,女儿嫁得远,她做娘的自然心疼,她紧紧的将沈惠抱住,哽咽道:“嫁了人,就不可任性了,谨记着要孝敬婆婆,时常递个信,记住了吗?”
看见这个场面,赵氏,程氏,李氏都红了眼。
尤其赵氏,沈岚也到了出嫁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