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双离看着一旁无动于衷的各人,心下一时气极,顾不得什么礼节了,直冲着韩齐海大声嚷道:“韩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思扬看的信里究竟写了什么不好的事,让他如此的反常?还有,你——你真没在利用思扬?”
佛像前,韩齐海依然遵循着之前的步骤,慢慢摆正桌上最后一盏长明灯,然后细细扫去落于灯烛上的灰尘,再把灯芯拉直扶正。做完这些后,他才轻转过身来,看着情绪激动的两个孩子,淡笑的回道:“柳姑娘说的哪里话。松林先生是方今大儒,王爷的老师,信里能说什么不好的话。就只是一些寻常的问侯语,并希望王爷不要再在外边流浪了,殷切盼着他能尽快回到宫里去。”
“回宫?”柳双离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是的,回宫,”韩齐海面含笑意的点点头,“王爷自前年秋被追杀逃离晋阳王府也有一年半多了,离开皇宫更是快三年了。是该时候回去了。”
“这——等等,”柳双离这才想起,回宫不就是去京城吗,那里正是秦思扬最不想去的地方啊。还有思扬也说过,宫里最得宠的那个郑贵妃,一直想取他的性命。想到这里,柳双离下意识的回道,“那里很危险,思扬也不喜欢那里。”
韩齐海苦笑摇头:“但王爷是属于那里的。”
这……
柳双离心下一提,愣愣的回看向男孩,却见男孩也按下激动的情绪,牙关紧闭的望向她这来。
是啊,思扬是那里的人,怎么能一直跟着她在外流浪?这点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所以才一直想劝他回去,只是一直劝不成,一直又忍不下这个心吧了。
柳双离心下一叹,正自感伤。突感男孩的手一下抓住她,又听其颤抖的声音在耳边问道:“双离,我跟着你不是在逃避,对不对?不是逃避,不是。”
“这……”柳双离低垂下头,呢喃道,“思扬,你——你跟我是不同的。”
“怎么不同了,有什么不同,你说。你就。”男孩死拽着柳双离的沙哑着嗓子大叫道。
“思扬!”柳双离惊叫着。想抽回被男孩拽着的手。突觉手背一阵刺疼,低眉看去,自己的手背上,已被男孩交错的指尖。紧拧出了血来。
男孩虽年纪比她小,个头也还没她高,但那一双手,却比她的要来得大。如此紧拽着她的手,让她怎么用力都抽不出来。
柳双离眉头皱起,怕运起内力强抽出手会反伤到男孩,只能停下了劲力,忍着手背的疼痛,求助的看向韩齐海。
韩齐海摇头苦笑。见了柳双离求助的目光,却不上前去劝说,反是突的来了一句:“不早了,王爷和柳姑娘都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说着转头向凌雪问道:“凌雪。早餐备好了吗?”
凌雪低首回道:“早备好了,就等着王爷和三公子用餐了。”
韩齐海点点头,没有去劝说两个孩子,更没有去解围。只是吩咐着凌雪把备好的早餐端上来,然后在佛祖释迦牟尼之前,摆好了桌椅。直待秦思扬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柳双离抽开了流血的手,他才依礼请两个孩子过来用餐。
柳双离的手一得自由,即边回着韩齐海的礼,边推着秦思扬先去吃饭,自己则抱歉一声,按着流血的手背,转到一角让凌雪过来帮她包扎伤口。
两个女孩多时不见,单独呆在一起后,即放开心怀,边包扎着伤口边天南地北的闲聊了起来。过了好半天两人才停下玩笑,转身走回佛像前。
却见秦思扬没走过餐桌前面坐下用餐,依然站在适才她走开的地方,痴痴的看着她们这边。因为秦思扬没动,韩齐海三人也只能随他一起站着不动。一桌满满的饭菜,就这么被凉在佛像前,没人去触动。
柳双离见此,无奈的一叹,忙上前拉过男孩,强曳着他到餐桌前坐下用餐。然后又招呼着韩齐海等人一起用餐。情形看着,倒像是她柳双离才是这间的主人,在费力又客气的招待来客吃饭。
如此一早再无他话,用完早餐,韩齐海即吩咐着凌雪带两个孩子过到另一间洞窟休息。
那是佛祖释迦牟尼主洞窟左侧转小的一个洞窟,拜的是观世音的佛像。
但这洞窟,因事先被凌雪精心布置过,走进看去,除了正中壁上的观世音佛像,整个洞内倒像是一间汉家子弟常住的雅间。
只见洞中一角设着书案香烛,另一角则置着一张黑漆长条几,上放着一架七弦古琴。而偏左一角的地上磊了一层厚厚的蒙人的毛毯子,上垫着一张汉人卧榻的凉席,然后再铺上汉家的被褥枕套,上设着薄如蝉衣的汉式纱账。看去,真如他们汉家的床榻一般。
凌雪领着两个孩子进到洞内,在一旁桌上放下两个孩子的包裹,即展眉笑道:“怎样样还不错吧?这洞可是昨儿三公子亲自督促布置好的,王爷和柳丫头这两天里就先在这里歇着,有事叫凌雪就行。”
“这个——”柳双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洞内的一切,“韩公子太费心了。”
“哪里,”凌雪轻声一笑,“为了王爷,怎么都不算费心的。”
“哦。”柳双离一声干笑,望向又一下面程恼色的秦思扬,扯了扯他的手。
凌雪见此又是一笑,也不多话,又简单的把洞中各处介绍了一下后,就告辞一声,退出了这个洞去。
待凌雪一离开,秦思扬即面向柳双离,关切的问道:“双离,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