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白梦既然醒过来了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她睡了一天多,醒来时已然饥肠辘辘,夏云瑾端了主人家做的鸡粥,一口一口喂她吃了下去。
吃了之后,景白梦也算有了力气。苏听风开口问她:“怎么回事?山上的爆炸和大火是不是跟何路有关系?你怎么逃出来的?”
苏听风上山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何路或其手下,对此也觉得很惊讶,所以第一句问的就是这个。
却听景白梦沉默了几息,才开口说道:“何路死了。”
苏听风抬起头,有些惊异地看向了景白梦。
“怎么死的?”
景白梦垂下眼睑,回答道:“他准备了大量火药,然后一路缠斗把我引到了埋藏火药之处,点燃了火药,应当是从一开始就想与我同归于尽。我在他火药爆炸之前就察觉了不对,这才逃了出来,但是他应该是必死无疑了。”
苏听风听得愣住了。
他思考了一下,即使努力想要分析事情经过,依旧觉得多有不解。
却听景白梦继续开口说道:“荆长天虽说为人残忍暴虐,但是却很讲义气。他待何路一向信任有加,十分看重,曾言让所有手下见何路如同见他,不可有丝毫怠慢,否则决不轻饶。”
苏听风点了点头,却若有所思地问道:“若是这样,当初你们杀荆长天时,何路不在场吗?”
景白梦沉默了半晌,才回答道:“他当时刚经一战,功力大损……我并未杀他,是因为他曾经在荆长天面前对我有一言相护之恩。”
苏听风怔了半晌,只觉得这些人的心思实在太难理解,便也不多言了。
景白梦缓过气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手背,发现那些入肉的铁砂都已经被取干净了,而身上的细碎伤口也多数已经被处理过,且将近痊愈,只剩下凝结的硬疤。
她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说道:“真不可思议。我昏迷过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了。那时只想着,我还没见到云瑾醒过来……”
她傻傻地笑着,捂住脸,结果笑着笑着,苏听风就听得开始有点不对,发现已经变成了抑制不住的哭声。
苏听风有点无奈,然后顿了一下,才对景白梦十分有底气地说道:“怕什么?我要你活,谁能让你死?”
然后他就听到了脚步声,显然是夏云瑾把碗筷交给主人家的大婶之后回来了。
夏云瑾出现的时候,景白梦还没有完全擦干泪水。所以夏云瑾看见景白梦略显红肿的眼睛和半湿的脸颊,顿时有些惊异。
然后他走到了景白梦的窗前,伸手用袖子帮她擦干了眼泪,问道:“怎么哭了?”
何路既然已死,临渊城其实也已经没有什么回去的必要了。
景白梦心里有着心结,也不是很想回去临渊城,所以最后三人决定休息一晚上,就返回薄情宫。
这个过程之中,苏听风也和景白梦说起了之前与夏云瑾讨论过的,关于薄情宫中可能另有叛宫弟子的事情。
景白梦听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点了点头,
半晌,她开口说道:“这件事我们先回去薄情宫,从长计议。”
苏听风于是问她:“你们若是一同回去了京里,那么薄情宫要怎么办?”
景白梦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本想把它交托给白绝的……”
薄情宫运转至今,真正经营其势力的与其说是景白梦,还不如说是白绝。只是薄情宫的主旨,毕竟是由景白梦所制定而已。
非要说起来,景白梦这些年的心思,几乎都花在了教导弟子,救助孤女上面。薄情宫之中许多年少女儿,几乎都如同的她的妹妹女儿一般,若是就这样放手不管,却多少让她有些放不下心。
这样犹豫不定之中,三人踏上了回宫的路途。
但是这一条路注定却是不平静的。
路途之中,三人猝不及防地就遭到了多次的狙击。苏听风对于这个世界的江湖武林都不熟悉,自然无法知晓对方的身份来历,只能自景白梦和夏云瑾的猜测里知晓,这些黑衣人应该是归属于武林中某些受雇杀人的杀手组织。
回去薄情宫的这段时间,他们一共遭遇了三次狙击。景白梦并不能说出这些狙击的来路,但是雇佣杀手这种行为不像是官府或者名门正派所为。而如果是一般曾经受到薄情宫惩处的人家,又不太可能有能力掌握景白梦的行踪。
在猜测这几次狙击的幕后黑手这一点上,景白梦和夏云瑾都比较沉默,含糊其辞,所以苏听风也很难推断出对手的身份。
这样一路回到了薄情宫,外寨之中还是如同旧时一般人来人往,喧闹吵嚷,但是真正循着山道进了薄情宫,整个山峦宫殿却总让人觉得出乎意外地安静。
待宫门外的弟子们匆匆跑去通知了白绝景白梦等一行回到宫中的消息,白绝就如同往常一样迎了出来。
他对景白梦笑得柔软,问道:“怎么回来的前不先让弟子回来通报一声?”
景白梦却只是有些疲惫地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回到薄情宫的第一夜,白绝便拖了景白梦的手两人单独进了卧房,景白梦竟然也乖顺地跟着他进了去。
对此,夏云瑾却完全没有该有的剧烈反应。
因为这毕竟是人家情侣的事情,所以苏听风也没有试图去妄加干涉。
白绝牵着景白梦的手进了屋里,替她倒了酒,问起了一路上的旅程事宜,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