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眉眼坚毅,颇有一股子英气。
她站在客栈院外,身影有些娇小,可声音却中气十足。她一面向涂山衡走来,一面说:“多年未见,不知道少君是否还记得我?”
月悉一头雾水地望向涂山衡,只见他依然淡淡地笑着,眼睛里辨不出神色。
“方姑娘。”涂山衡颔首。
黑衣女子眼中流露出惊喜来,“没想到我竟然能被大名鼎鼎的涂山少君记住。”说罢,她哈哈大笑几声。
看起来,她是个很豪爽的姑娘。
见月悉一脸茫然,涂山衡说道:“她叫方玉纣,是我多年前认识的一个鲛人。”
鲛人?月悉眨眨眼睛,看向方玉纣。
方玉纣也打量起月悉,她觉得月悉看起来娇滴滴的,颇有许多小女子的姿态。
于是她开口问:“这位莫非就是涂山少君的未婚妻若瑟姑娘?”说完,又笑盈盈地看了月悉一眼。
涂山衡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了看月悉,连忙打算解释,却被月悉抢先了一步。
“我叫月悉,你说的那个若瑟,我不认识。”月悉若无其事地开口,只是在心底暗自思忖着“未婚妻”的含义。
方玉纣也没当回事,她笑了笑,说:“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并没有听说西海的小公主来青丘了呀。”说完,她又笑了几声。
涂山衡的神色却不再如刚刚那般淡然,他问方玉纣:“我记得当初你说要离开青丘,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他的语气没什么情绪,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
方玉纣一愣,然后笑道:“那日被少君你所救,我心生感激,决定自然不能如此离去,定要报恩才行!”
“我知道你应该在尧城,便来到尧城找你,找了三十年,才在今天看见你。”方玉纣毫不避讳,和盘托出。
月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为了找一个人就要等三十年?
方玉纣继续说:“在找你的这些时间里,我也没什么事做,就开了这家客栈打发时间。”
“刚刚听说这里来了新客人,又感受到灵气很熟悉,我就急匆匆赶来了,没想到真的是少君你。”
听了这话,涂山衡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他说:“若方姑娘真的想报恩,我还真有一件事需要姑娘帮我。”
方玉纣慷慨道:“少君尽管开口。”
“还请姑娘将我今日来这里的事情守口如瓶。”涂山衡笑道。
方玉纣似是思考了一瞬,立即答应了。
她知道涂山衡的身份特殊,自己等了三十年都没在他生活的尧城等到他,就是因为涂山衡并不常出现在寻常街巷中。
“这事少君不说,我也定会保守这个秘密。”方玉纣笑了笑,“只是这不能作为我报恩的事。”
涂山衡有些头疼,当初这个方玉纣被涂山氏一个贪玩的后辈从青丘外抓了回来,他看不过去,便放了她。
鲛人生性善良,知恩图报,在报恩这件事上他们甚至几近偏执。
看样子,若自己不让她做些什么,她是绝不会放弃的。
涂山衡在心中叹了叹,他看了月悉一眼,便忽然笑着开口:“刚好月悉姑娘饿了,那就麻烦方姑娘带我们去找些尧城街巷中的美食了。”
方玉纣愣了愣,随即欣然答应。
她明白涂山衡并不需要自己的报答,可不报恩,她自己心里又过意不去。
那今日就带着他们将尧城美味全部品尝一遍,自己也好了却报恩的心愿,了无牵挂地离开青丘,回到家乡,方玉纣想道。
月悉见方玉纣点头答应,也瞬间开心起来。
自从化成人形以来,她还没有吃过东西呢!
“那我去叫有苏茶一起!”月悉对涂山衡说。
涂山衡点头,然后就看着月悉蹦蹦跳跳地向有苏茶的屋子走去。
方玉纣看着月悉的背影,笑着问道:“这位姑娘究竟什么来历?竟然能与涂山少君和有苏少君一同出游?”
涂山衡笑了笑,道:“是有一些机缘巧合。”
月悉径直推开了有苏茶屋子的门,毫不顾忌地走了进去。
有苏茶正抱着一卷书靠在窗边想着什么,见月悉闯了进来,便将自己手中的书收进衣袖。
“你进来为何不敲门?”有苏茶冷着脸问。
月悉扁扁嘴,她刚刚一时开心就把敲门这事给忘记了。
她记得先前跟着有苏茶一同游历时,有苏茶进别人的屋子前是一定会敲门的。
“我记住了,下次一定先敲门!”月悉乖巧地承诺。
忽然,她问:“你刚刚是在看什么?”
有苏茶躲闪了眼神,说:“无聊,就看会儿书。”
他的神情可躲不过月悉的火眼金睛。
月悉凑近两步,盯着有苏茶的眼睛问:“真的?”
“真的。”有苏茶毫不犹豫地回答。
月悉仍然不相信,于是她又上前一步径直往有苏茶的怀里钻去。
有苏茶被月悉的“突然袭击”震惊地愣了神。
月悉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倾听着什么。
有苏茶反应过来,不假思索地要把月悉拉出来,“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的力气很大,月悉抵抗不了,索性伸出手环住了有苏茶的腰。
“你刚刚究竟在做什么,我一看便知!”月悉大声说。
“你离我远点!”有苏茶没好气地说。
这份近距离的触碰,让有苏茶在气愤之余还有些尴尬和无措。
月悉却沉浸在脑海的画面中。
原来有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