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苏翎离去后,涂山衡又开口:“今日你能来,我很感激。”
他说的不是感谢,而是感激。
在别人眼中,他身为青丘帝君唯一的儿子,遇到问题一定会有很多人倾囊相助。
但实际上,去有些举步维艰。
有苏茶笑着摇头,“你别忘了,我也是青丘的少君,守护青丘自然也是我的职责。”
“只是,现在我还要再回去一趟。”有苏茶忽然道,“我还要带上一个人。”
说罢,他的眉头微皱。
留在原地等着有苏茶的月悉百无聊赖。
她现在待的地方实在荒僻,没什么人来往就罢了,就连景致看起来都没什么趣味。
月悉坐在一处小亭里东张西望,渐渐地,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昨夜她只在轩重来找有苏茶的时候睡了一小会儿,接着就看了大半夜的典籍,现在自然是有些疲惫。
就在月悉趴在小亭的石桌上快要睡着的时候,两个人的说话声传入了她的耳朵。
听起来,应该是路过此处的两个婢女在说话。
“你这么着急是去哪里呀?”
“你还不知道?翎小姐不见了,现在族长夫人派了好多人,都在暗地里找她呢!”
“今日是翎小姐的生辰,她怎么会不见了呢?”
“不仅如此,好像咱们少君也不见了踪影,族长夫人可急坏了。”
“少君不是昨日才回来?”
“不知道呢……”
两个婢女的声音越来越远,看来是已经走远了。
她们俩刚刚都没有发现正趴在石桌上小憩的月悉。
月悉忽然睁开了眼睛。
刚刚她们口中的少君,应该是有苏茶。
那族长夫人……
应该就是有苏茶的母亲!
月悉振奋地坐直身子,盯着刚刚那两个婢女走来的方向,心底有了些想法。
听先开口婢女的口气,她应该是族长夫人身边的人,大概就是族长夫人将她派出来的。
因此,族长夫人,也就是有苏茶的母亲,很有可能就在那边的屋子里。
月悉又朝四周望了望,不知道有苏茶究竟去干什么了,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她咬咬牙,决定先去做自己的事情。
反正自己都等了有苏茶这么久,他回来后等自己一会儿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罢,月悉提步向婢女来时的方向走去。
她趴在那处屋子的窗子旁,小心翼翼地向里面望去。
可惜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她无法确认有苏茶的母亲究竟是不是在里面。
正在苦恼时,一股灵力忽然从她身后袭来。
那灵力缠住她,然后将她狠狠地拽倒在地,一点反应的机会都不给她留。
这力量比昨日有苏茶用水绳缠住月悉的力量,要狠历许多。
月悉“哎呦”一声,摔倒在地,她勉强用手臂撑住了身子,不至于让自己的脑袋也栽下去。
只是这么一摔,月悉身上的绿裙子就染上了尘土。
“你是谁?为何在这里鬼鬼祟祟?”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月悉觉得这声音似乎距离自己好远,可声音的主人明明就站在她身后。
月悉立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满眼可惜地瞧着这身绿裙子。
她气愤地转过身,一脸怨恨地瞧着面前的男子。
“我的裙子都脏了。”月悉皱着眉说。
待看清月悉的容貌,男子眼神惊变,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月悉,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奇景,有点目瞪口呆。
月悉打量着面前一身白衣的男子,容貌清肃,孤傲冷峻,但难掩仙骨卓绝。
“你……阿沐?”那男子开口语气一改刚刚的冰冷,变得轻飘飘的,好像还带着几分颤抖。
“阿沐?”月悉不解道。
男子目不转睛地瞧着月悉,仔细看着她的神情,似乎在比较着什么。
他沉默了片刻,敛去了刚刚的失态神色,变得面无表情。
“我认错人了。”男子盯着月悉的眼睛解释。
月悉有些疑惑,但此时有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原来,刚刚族长夫人涂山薇听见窗外的动静,便出来查看情况。
“立梧上神?”涂山薇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不解。
尤其是面前这个她从未见过的绿裙女子,难免让她心生疑惑。
“这是?”涂山薇警觉地问。
月悉答:“我叫月悉。”
涂山薇见月悉这个面孔很陌生,但她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坦坦荡荡,不禁觉得更奇怪了。
月悉横下心来,反正身旁这个男子也会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告诉涂山薇,她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就在月悉思考着如何开口提起有苏茶的事情时,一旁站着的那位名为立梧的男子终于开口了。
他说:“这是我新收的徒弟,第一次来有苏山,没有规矩,让族长夫人见笑了。”
涂山薇见立梧开了口,心中的戒备全然褪去。
立梧在青丘的身份,虽然只是几位少君和公子的教书夫子,可他绝不是什么散仙,甚至他的声望几乎要与青丘帝君比肩。
他一向只待在青丘中的一处赤水畔,偏安一隅,不争不抢,但是青丘人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月悉疑惑地看向立梧,心中想不明白,这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为什么要帮自己打掩护呢?
立梧没有看她。
虽然月悉真的很感激立梧,可她现在更想完成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