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鼎香楼。
不是驴驹桥的鼎香楼。
是安丘城的鼎香楼。
可不是说贾贵看到了鼎香楼的招牌。
人家鼎香楼的招牌现在还用布小心包裹着,在桌子上放着。
是贾贵眼尖的看到了在房间内忙碌的孙有福和杨宝禄,外加之前在鼎香楼见了十多次面的老冯头。
这都是熟人啊。
孙有福是鼎香楼的掌柜,贾贵在安丘和驴驹桥的时候,没少跟孙有福打交道,又是偷人家的酒水,又是死皮赖脸的跟人家赊账。
杨宝禄是鼎香楼做饭的厨子,贾贵与其打交道的机会不怎么多,无非十多次奉黑腾归三的命令试探杨宝禄,在水根的帮助下,算是有惊无险的蒙混了过去。
老冯头是专门给鼎香楼送驴的人,昔日贾贵怀着勒索老冯头的机会,先后检查了老冯头的相关证件,在老冯头出具了良民证、通行证、商贩证、入关证等证件的情况下,贾贵的勒索才不了了之。
三个人都是贾贵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人。
故贾贵惊讶的叫喊了一声出来,他言语中满是震惊,没想到在安丘遇到了孙有福,还有这个杨宝禄,更看到了送驴的老冯头。
这是安丘鼎香楼要重新开张的节奏嘛。
贾贵手中的扇子,在老九肩膀上面一耷拉,随后指着鼎香楼内忙活的孙有福等人,道:“中午饭有着落了,就鼎香楼吃了。”
“哎呦,还真是鼎香楼,这不是孙有福嘛。”老九也认出了孙有福等人,搭茬了一声。
“废话,要不是认出了孙有福,我贾贵也不能认出这是鼎香楼啊。”
“队长,可是我瞧着人家好像还没有开张?”
“啥没有开张啊?没开张他们干嘛开门?买卖人讲究一个开门做生意,他们既然开了门,就等于是开了张。”
“队长,你也太能给自己找这个台阶了,人家买卖人说的开门做生意是和气生财,可不是打开门做生意,再说了,人家鼎香楼的招牌还没有挂。”
“这他m就更好了,当初孙有福在驴驹桥开鼎香楼馆子的时候就没有请我贾贵,说是黑腾太君不让他们请我贾贵,还拿这个小自强来堵我贾贵,这一次黑腾太君不在了,也没有了这个小自强,我看孙有福怎么堵我,怎么不请我贾贵。”
“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惦记着吃,都不晓得能不能活。”
“你知道个屁,现在城里不太平,之前闹石青山,去年闹李向阳,今年闹燕双鹰,咱们就这么安安全全的来了安丘,太君一准怀疑。”贾贵扳着手指头,细细的把自己的小伎俩说给了老九听。
就是一条自救的办法。
等于是贾贵破罐子破摔的套路。
反正已经迟到了,索性就一股脑的迟到底。
“太君不让咱们迟到,咱们偏偏迟到,太君到时候一准得问,你们为什么迟到啊。”
老实孩子老九说了大实话,“我们到了安丘,先在城了吃了一顿饭,吃饱喝足才来的。”
贾贵的大巴掌扇在了老九的脑袋上面。
你是不是傻?
是不是缺心眼?
有这么回答小鬼子问话的嘛。
你这么回答小鬼子的问话,一准得挨小鬼子的子弹。
可不能这么回答。
得这么回答。
给自己找台阶的这么回答。
“太君,我们本来想要按时来得,可是路上遇到了大股8鹿的小股部队的袭击,没法子,我们只能绕原路的来见您,咱们都饶了原路了,太君还能跟咱们一般见识嘛,这件事不就这么过去了嘛。”
“队长,您真是高?”老九的大拇指竖在了贾贵的面前。
“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啊。”
“队长,您之前就是这么拍黑腾太君马屁的。”
“合着你这是用我拍黑腾太君的马屁来拍我贾贵啊。”
“别的马屁我也没有啊。”
“别废话了,走。”贾贵在前面引路,老九在屁股后面跟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迈步进了暂时还没有开张的鼎香楼。
进门后。
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贾贵嚷嚷了一声,“啥时候开张啊?”
背对贾贵,忙着用抹布擦拭桌子的孙有福,还真的被贾贵这一嗓子给吓了一跳,右脚差点给踩到水盆里面去。
先是安丘,后是驴驹桥,孙有福没少跟贾贵过招,两个人也算知根知底,互通有无,你知道我,我知道你。
这也是孙有福纳闷的原因。
贾贵到了驴驹桥后,可一直没有回到过安丘,听说当时安丘城的小鬼子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不管是谁,只要在安丘见到贾贵,就可以把贾贵的行踪告状给小鬼子。
狗日的。
怎么贾贵来了。
阴魂不散的来了。
安丘城天天祸祸鼎香楼,到了驴驹桥,还是天天祸祸鼎香楼,各方面的赊账不给,本以为这一次回到安丘,能避过贾贵这泡臭狗屎。
合着还真的避不过去。
没看到贾贵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后面还跟着侦缉队的老九。
m的。
我这是得了贾贵病嘛。
或者我孙有福身上有这个臭味,诱惑着狗汉奸贾贵等人。
孙有福刚想在脸上挤出几分笑容,忽的想到贾贵之前还欠着自己好多饭钱,当时就把这个虚假的笑容给收了回来。
驴驹桥是驴驹桥。
安丘是安丘。
你贾贵是侦缉队队长不假,可也是驴驹桥的侦缉队队长,在安丘城,你贾贵这个驴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