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奥古斯特.安娜,在离肖申小镇最近的弗里读高中,读的是寄宿。她每周回来一次,会将她打工的钱存在家里的存钱罐里,另外拿出一小笔来给罗恩当成生活费,并在周末这一天为罗恩做一顿美妙的晚餐。
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要面临升学考试了,她最想去的学校是布兰斯林的维多利亚大学,因为这个大学有最好的美术专业,以及她最崇拜的教授。
她完全有能力考上这所大学,只是学费是一件很困恼她的事情。倒不是因为她还没有攒够学费,只是担心自己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去做为自己的学费之后,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哥哥会因此饿死。
赵执,或者现在可以称呼他为罗恩。
他推开老旧的房门,走进卧室,将那三块或许是妖符的石头以及那两本书藏在床头柜子里,然后缓缓走到客厅的旧沙发上坐下。
等壁钟传出整点的响声之际,外面恰巧就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
“我在威尔森医生那里买了一点药,自己涂,这是给你的惩罚。”
推开门之后安娜靠着门框弯腰脱下了自己的鞋子,然后从自己手里提的袋子里面拿出一包膏药丢给罗恩。
罗恩拿起那一包膏药,看着其上隐隐泛着霉味的包装,忍不住道:“威尔森?那个黑心医生?安娜,你是怎么敢在他的破医院里买药的?”
安娜轻飘飘瞥了他一眼,“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涂药这件事会是对你的惩罚吧?拜托,你已经十七岁了,再也不是一个需要人照料的小孩子了。”
末了安娜将手中的大袋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双手抱胸盯着罗恩,“现在你可以解释了。解释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弗兰克瑟?是不是又在跟弗兰克瑟的那群小混混鬼混了?”
罗恩记得在遇上那个老头的前一个晚上他确实是这样在做。
“当然没有,”罗恩回答道:“我已经彻底跟他们断绝来往了。”
安娜俯下身子,双手摁在茶几上,愈加咄咄逼人,“那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弗兰克瑟呢?还愚蠢地差点死在了那里。”
罗恩犹豫了片刻,“我只不过是想要找一份工作而已,而遇上这件事确实是一场意外!正如那名警官先生所说的,我在其中只是一个受害者。”
“是吗?罗恩?”安娜微微眯着眼睛,“我听一名小警员说过,你是在弗兰克瑟的酒馆里遇上那个老疯子的。而你现在是不是要告诉我,你是打算在酒馆找一份打手的工作还是因为找不到工作而跑去借酒消愁?”
罗恩哑然。
“你总是不听我的话,罗恩!从小到大!一直如此!”安娜冷哼了一声,然后从袋子里提出一块牛肉以及一些土豆,然后开始在厨房里忙碌,“在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去福伦斯教堂上学对你是有好处的,可是你不愿意,你更喜欢跟在沃夫与福克斯那两个该死的赌鬼身后鬼混,要么就是听老约翰说那些毫无来由的鬼故事。结果怎么样?你是成了赌场高手,还是变成了一个英勇的战士?”
安娜从厨房走了出来,她走进自己房间换了一身衣服,紧接着系上了围裙,“哦,我忘了,老约翰每日都在酒馆里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因为他从来都只会混吃混喝。而那两个赌鬼直到现在都没有还给我们一分钱。你借出去的!”
厨房里面传来了打火声,随后,是油被烧热的滋滋声音,香味很快就蔓延到了客厅里面。
罗恩闻出来了,安娜倒的是她一直舍不得用的半瓶橄榄油,这是她以前在一家商店里面打工的那段时间中奖中的。
一年之前。
“不过没关系,这些事我都不介意,我告诉自己你只不过是贪玩而已。”安娜的声音从厨房里面传来,“可是怎么样?我前一段时间就提醒过你,不要再跟弗兰克瑟的那几个小混混来往,他们只会想方设法从你的口袋里掏钱,而不会给你半点的好处。可是你还是这样去做了,甚至导致你险险丧命。而在你危难的时候,你的那几个好兄弟给了你什么样的帮助呢?没有!”
罗恩为前一个罗恩而羞愧不已。
“而现在,我告诉你,你应该老老实实地找一份工作,一份体面的工作。你确定还不听我的话么?”
“好的,安娜,我认输了。”罗恩笑着摇摇头,“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一份工作的。而且,我觉得我应该离这份工作很近了。”
安娜的红发同她纳闷的表情一起从厨房伸了出来。
“今天的月亮是没有成双成对吗?还是天父终于开始眷顾我了?”她狐疑道:“今天你竟然没有跟我唱反调?”
罗恩似不经意回道:“我跟缪斯先生谈得很来。缪斯,你知道的,就是在审讯室里那名极为绅士的警官。我觉得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在他那里得到一个见习的机会。”
“警察?”安娜的脸色又微微沉了下来。
罗恩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他点头道:“或许吧,应该是差不多的工作。”
“你难道以为我所说的‘体面的工作’就是这种跟罪犯打交道的工作吗?”安娜的声音提高了很多,“我永远记得你在十岁那一年被一只小蜘蛛给吓得尿了裤子,而你现在告诉我你竟然想做一名警察?还是你认为那些该死的罪犯会比一只蜘蛛要好对付?”
“可是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而且我不一定会与那些罪犯面对面,我获得的更大可能性是一份文职的工作,类似于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