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域握拳行礼,根本不像是大家闺秀的贴身侍女,更像是一位纯粹武夫。
这也是她站在简祈汐背后的原因,简家多女少儿,虽然每一位嫁出去的女儿都像是一粒种子,为简家开花散叶,而简家又和每一个亲家都保持着良好的亲疏关系,但是当到了真正大事的时候,简家还是里需要一位能够力排众议,说得上话的主子,无论是男是女,都能够救简家于危难之中。
简祈汐就是这样一个人,现任家主有四个女儿,已经嫁出去了三个,就剩下简祈汐一个,还有一个七岁的小儿子,简蜀海早已做好让简祈汐接任家主的准备,而那个小儿子,他只需要他开心活着就好。
可简祈汐为一介女流,有没有高深的修为境界,要想镇住祠堂中的那些老家伙,身边就必须有一个打手,一个不怕死的打手。
姜域走后,简祈汐又独自在原地站了一会才回到身后的院子里。
当下的时局,没人能看得清。
这是她临走前,他父亲跟她讲的最后一句话。
夜色浓重,集市,准确的说是大礁船还是亮如白昼,一如往常的夜不能寐。
大礁船里有三个最热闹的地方。
一是落雨阁,蝶衣姑娘的舞蹈,场场爆满。
二是小缠街,就是眼前的这条集市,根据仙彩州的长愚街所建,里面算是应有尽有。
三是我家酒,酒馆里的寸阴酒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也有一小撮人是冲着店主小娘子去的。,
走在集市中的青石板路上,两侧惹人注目的东西目不暇接。
卞道常边走边跟周天申解释道,“这条街的建立还要多亏了仙彩州的长愚街,金钱门眼馋宝贯门,便修建了这么一条,小缠街总长不到大礁船的三分之一,一天就能逛完,不过里面的东西也算是物美价廉,这可是金钱门第一次做出这种事。”
吕哲踢了他一脚,让他少说话。
三人来到一家专卖小物件的店铺,掌柜的是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人,戴着一副小墨镜,裂开的大嘴往外吐着气,正在向两个男人介绍店里的东西,“这叫做两情相悦纸,只要将情话写在上面,然后再转交给你喜欢的女子,定能获得她的仰慕。这是才子佳人笔,与相爱的人共同作词歌赋,岂不是美事一桩。这叫做君子淑女墨,磨出来的墨汁最为清香,很受公子小姐的喜欢。这是举案齐眉砚,与前面三样配在一起,简直是天作之合啊。”
老人笑眯眯的看着兴趣不大的融正奕和陈述,就像是在看两只待宰的羔羊,这种人老人自认看多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看着挺有想法,挺老道。其实啊,都是装的,归根结底,就是一个雏。
耐心等着他们拒绝,自己这里还有一大套说辞呢,反正说话又不要钱,顶多费几斤口水的事情,只有钱到手里才是正事。
“我们要了。”
“嗯,你们有所不知,啥?”
老人的山羊胡差点吓掉地上,吓得他赶紧在下巴上多摁了几下,点头如捣蒜,“公子好眼力,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五百两银子,另外再赠送一本菊白水编纂的《天首日志》。”
交过钱,将笔墨纸砚放在陈述的书箱里,两人又在店里看了一会,离开店铺时,融正奕多看了一眼卞道常,而吕哲更多的视线却在陈述身上,后者笑着向前者点头。
吕哲点头致意。
三人走进店铺,老人早已把钱收了起来,现在心情大好,也就没有过多理会卞道常的冒失。
“这位小友,这把剑可不是轻易可以让人拔出来的。”
“那位客人快把招财猫给老朽放下,这可是金先生送的,要是被他知道有什么损伤,我会被赶下船的。”
“小友啊,那把刀也不可以乱碰,哎呦,我家祖传的烟杆。”
“等等,我是不是见过你们?”
周天申放下手里的棋盒,看向老人那边,想着也许又是卞道常的朋友也就没有在意,结果没想到竟然被老人赶了出来。
老人站在店铺口,手指着三人骂骂咧咧的,“我一看到你们就肝疼,没想到你们还敢来,上次害我害的还不够吗,要不是老子家底厚实,早就被金大宝赶下船了,卞道常,别给老子嬉皮笑脸的,这里面就属你一肚子坏水,坑蒙拐骗,无恶不作,还有吕哲,一看到你道貌岸然的样子我就恶心,整天拿着一把美人扇,说是什么陶冶身心,我呸,你就是一个下流胚。还有你,能和他们两个走在一起,想必也不是什么好鸟。”
莫名其妙的被骂了一句,周天申很是郁闷。
那‘老人’骂的兴起,竟然直接把胡子扔到地上,露出了真容,是一位相貌还算凑合的青年,青年坐在店门口,还在骂骂咧咧,卞道常和吕哲也不还嘴,就这么站在那里,任凭青年发落。
周天申觉得好玩,就走到青年身边,掏出一个青色酒壶,递给青年,青年小酌一口,赞叹不绝,“哇,我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好喝的酒,这位兄弟,你是从哪买的,到时候我一定要去喝喝看,该不会是我家酒又推出新品了吧,不会啊,她家的酒一向是不许带出去的,小子快说,这是哪里来的酒?”
周天申说道,“我的一个朋友给的,有机会介绍给你们认识。”
青年又喝了一口,咂咂嘴,依依不舍的将酒壶还给周天申,一抹嘴,“算了,我暂时还离不开这艘船,以后吧。”
周天申在青年的注视下收起酒壶,然后又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