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曲系的学习很是繁忙的。
以至于,她经常会忘记,其实她的梦想曾经是当一个职业占星师。
自由自在地研究星象,研究自古以来恒久美丽的星空。
如果她要作曲,第一首曲子应该是关于星空的吧。
自从在墨大的《视听练耳》遭受打击之后,她便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学习追赶。
今天是第二节,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来到作曲楼。
进了教室,发现只有施然在教室里,其他人都还没有来。
他在那里弹着一首曲子,慢慢的,有点忧伤的,很忘我,都没发现她已经来到了身边。
这是一首什么样的曲子,她从来没有听过。
只是真的好优美,似乎看见了夜晚河边的灯光,以及夏夜清爽的风,还有忧伤孤寂的旅人,坐在河堤旁思念着远方的恋人。
为何画面感如此之强?
她静静地坐了下来,静静地听着。
却发现施然弹着弹着落泪了。
一直只看见他冷酷的样子,从未见过他这一面,她突然有点愕然。
她不由地从包里找到纸巾,递了过去。
那人看见纸巾,琴声嘎然而止。
他拂了一下,纸巾掉到地上,他用手抹去泪痕。
“多管闲事。”他冷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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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没好报。好心被当驴肝肺。”她边嘟囔着边把那包纸巾捡了起来,拍拍放进包里。
施然则站起来,不再看她,走了出去。
“欸,要上课了,你去哪?”她问道。
问完她又后悔了,他去哪与她何干?
“去趟洗手间,可以吧?”那人却回头淡淡地对她笑了一下。
他对她笑?
没错觉吧?
拿着谱子,坐在了钢琴旁,反正教室没人,也可以先练练手吧。
手一碰到黑白琴键,那种无法名状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从小到大,其实音乐才是她最大的慰藉。
这个世界,有很多的艺术形式,可是在她的心里,没有一种能够取代音乐,能够层次丰富而细腻地表现人广阔而复杂的心灵。
如果说心灵相通,只能而唯一地通过音乐,她固执地以为。
她开始弹着她最喜爱的《献给爱丽丝》。这首曲子平常不过,只是她有特别的喜爱。
只记得无数个夜晚,在夏妈的陪伴下,她一个人练琴的时刻。
经常她练着练着,回头一看,夏妈却已经打着瞌睡在那里“钓鱼”了。
妈妈也只有在她练琴的时候是情绪最平稳的,似乎又是那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妈妈了。
爸爸的温柔自当不用说。
妈妈的急脾气,也只有在爸爸那里有市场,只有在爱她的夏妈面前有市场,也只有在无可奈何的作为女儿的她面前有市场。
当然,一家人嘛,总是磨合了很久才磨得彼此相容,舒服得不想改变。
她的音乐,也许就是这个家庭的融合剂。
作为懂事的女儿,是因为有任性的父母嘛!
满怀着心事弹完,却听见几声掌声响起,她回头一看,却看见是施然,笑着倚靠在门口看着她。
“没想到你的钢琴水平并不算太差。起码有点动人,虽然是极简单的曲子。”
“谢谢,但是我不需要你的评论。”
自以为是钢琴系就可以高高在上随意评论别人了么
施然似乎还想说什么,然而见他欲言又止,原来是耿笛和邱昃来了。
他们还真准时,踩着点来的。
他们前脚进来,后脚墨大就进来了。
“你们的作业。”墨大把作业扔在了桌上。
那就是她做到了凌晨三点的作业。
“陈萧萧,你到底有没有听课,怎么作业做得一塌糊涂。”墨大皱着眉头说道。
她的心咯噔一下。
一塌糊涂?
真的吗?
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的。
“我……我有努力在做了。”她吞吞吐吐、面带羞愧地站起来说道。
“扑哧。”身旁有人在笑,但是她知道不是施然,而是,耿笛,她心目中的女神。
她笑什么?
“这么简单的作业,她竟然那么费劲,怎么能和我们一班。”耿笛边笑边一脸不屑地和身旁的邱昃说道。
“简单么,我觉得也有点难度,我也是做了很晚才做完。”邱昃并不看耿笛,面无表情地说道。
耿笛觉得无趣,转头不再理他。
“我这门课施行是淘汰制,虽然人少,但是如果不符合要求,通不过考试,最终还是要离开的。”墨大严厉地说道。
墨大的严厉早有耳闻,只是竟然这般不通人情。
作为垫底的她,感到了深深的压力。
墨大说完,就开始了像打仗一般的上课。
上墨大的课,她的思绪从来不能停顿半秒,否则就会有断片的可能。
“人生就像赛跑,时间争分夺秒,我希望你们懂得,时间才是最有意义的事情。所以,我不会浪费诸君的时间,尽我所能为诸君未来的音乐殿堂之路铺好道路。”
墨大从来不会讲废话,不知为何,今天却突然讲了这番话。
她听了是颇为感动的。
可是她偷瞄了其他人,似乎都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冷血!冷酷!
这些天才高材生,才是最冷酷无情的人,是精英利己主义者!
她愤愤不平地在心里说着,在本子上画叉叉。
“再开小差,当心这次作业又不会了。”施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