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入秋了,山顶的风也有了凉意。
晌午时分还艳阳高照,此刻风一吹,云遮了太阳,天阴下来。
请来的道士在吹拉弹唱,听上去怪诞可笑。
一席黑色着装的人立在墓前,卫青山为首,鞠躬、上香,面有哀戚。
懂得见风使舵的亲戚们也擦着眼泪,一边说着“真可惜,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一边转而投向卫青山,拍拍他的背。
“别伤心了,你大哥没福气,以后你爸和这一大家子可就指着你了。”
袅袅青烟消散在空气里,一如十来分钟后消失在墓园大门口的众人。像是一场节奏极快的默剧,匆匆入场,又匆匆退场。
媒体拍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快门定格后,一切尘埃落墓。
没人注意到阶梯最上方的银杏树后,有人静静立在那,全程目睹了这场好戏。
看见黑色的轿车一辆接一辆下山后,他才不紧不慢走出来,迈下台阶,停在方才众人聚集的地方。
亲眼看见自己的丧礼、自己的墓碑,和上面自己的名字,是种什么体验?
卫遇城低头半晌,拿出手机对准墓碑拍了个照。
也算是值得纪念的一天?
他在墓前自嘲了好一会儿,才转身朝外走,谁知刚出墓园大门,竟迎面撞见熟悉的面孔,背陡然一僵。
那人一身白色连衣裙,怀里抱了两束花,与他四目相对时,停住脚步,不确定地叫了声:“阿城?”
“……”
楚音捧着盛放的菊花,诧异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