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云回去后等了许久才看到安御风回来,这才知道姜茜在场上突然发病的事情。
“现在如何了?”
姜茜的身子弱可不是说说而已,靖安侯府精心养了这么多年都没好,大约是天生不足。
安锦云给满头大汗的安御风倒了杯凉茶,心想着以后得了机会得请柳大夫去给姜茜看看。
“我一路跟着送回去的,侯府上的大夫一早等着,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安御风说完后才“咕咚咕咚”一口气将杯子里的凉茶饮尽了,末了本想拿袖子直接擦嘴角上的水渍,偷瞄一眼安锦云又规规矩矩掏出自己的帕子。
那姜二小姐他觉得为人还不错,就是太弱了些,做六妹妹的玩伴也还可以。
看得出安锦云对姜茜的重视,他才一直护着送回去。
安锦云没有注意到安御风的那些小动作,稍稍安心下来。
现在侯府中肯定也正忙着,贸然前去不是什么好主意,安锦云打算过几日再去。
惊鸿宴最后结束的时候,却是传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姜茜那幅画虽然没有作完略有瑕疵,但依旧被评为了“玉钗”,如此变故,直接将安晞月本该得的“银钗”挤没了。
别的贵女倒是没有怨言,姜茜的那幅画她们也都看过,水平确实极高。
只有安晞月背地里没将牙咬碎了,恨恨的想着这两个人一天“姐姐妹妹”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茜也算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之前因着身子太弱大家对其知之甚少,惊鸿宴上的表现确实令人惊艳。
被选为“玉钗”的三位贵女,姜茜、宁沛儿、安锦云一下子成为了盛京千金小姐们的表率,一时之间大家茶余饭后无不围绕着几人来说。
安锦云去靖安侯府的时候特意选了两本市面上卖的最好的话本子给姜茜带了去,果不其然姜茜很是喜欢,连人都不理先翻了翻。
“知我者锦云也,”姜茜晃了晃手中的话本子,笑着道:“正好我的已经看完了,在家中正无聊呢。”
“你‘书画’取了玉钗自己可知?”
姜茜显然根本不在乎这个:“虚名罢了,也不知大家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
“说的也是,古人习琴棋书画不过是为了陶冶情操,愉悦自己,什么事情一旦有了功利性,反倒做不好。”
不论是安锦云的琴还是姜茜的画,都已经不是为了他人所习了。
“比起‘玉钗’,我倒听说你那个四姐又当众为难你?”姜茜面上不屑:“我若在场,不会那么轻易饶了她。”
安锦云笑着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再提,她与安晞月的事情不便牵扯别人进来。
姜茜的病来得快去得快,面上无忧无虑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赛场上坚持不下去的那个。
两个姑娘说了会话儿,又上花园去摘了些开得正好的花瓣,回来用帕子沾水擦干净夹在了姜茜的书中。
“等过段时间打开,应当是压平了,”姜茜很喜欢这些寻常小事,以前是一个人做,现在有安锦云陪着她,更觉得有趣。
“那得分我一半,”安锦云认真道,将夹好花瓣的书册给姜茜原模原样放回去。
……
安晞月在惊鸿宴上蓄意污蔑自己嫡妹名声的事情,很快在盛京贵勋的圈子中传开了。
王氏在与几个夫人玩牌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情,被明里暗里奚落的想钻到桌子底下去。
送走几位夫人后,王氏立刻将两个儿媳四个孙女叫到了烟柳院。
安晞月回来后很是乖顺了几日,本以为事情快过去了,没想到这才传到王氏的耳中。
王氏阴沉着脸指了指她:“月姐儿,惊鸿宴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大家伙好好说说。”
安晞月踌躇着上前去,怯声道:“祖母,孙女这次没有摘得前三甲,可是叫您失望了?”
她面上泫然欲泣:“是我平日里不够用功,谁知这姜二小姐的画未作完都算数,否则我也……”
“闭嘴!”王氏被气得脸色铁青,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月姐儿还说这些不轻不重的。
“不是这个,你没取到前三固然可惜,但你也应当多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怪人家姜二小姐算怎么回事?”王氏大声斥责道:“况且人家没作完都得了‘玉钗’,岂不是更能说明你技不如人?!”
安晞月被骂的身子抖了一抖,知道今天是逃不过去了。
王氏对安晞月期望极高,看到自己重点培养的孙女儿如今成了这副样子,更多的还是心痛。
如果是安锦云犯了错,她才不会费口舌说这么多,正因为安晞月是从小养在她身边的,她亲自教导的,安晞月在外丢了脸,那也有一半是她王氏的过错。
“祖母……我知错了,”安晞月深知王氏的心理,连忙认错道:“以后我定会加倍努力……”
薛氏也跟着说道:“母亲,月姐儿平日里是如何用功的您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出人意料,不过云姐儿取了个‘玉钗’,这倒是叫人没想到。”
“是,祖母该多夸赞六妹,六妹之前表现得琴技拙劣,棋艺也不怎么样,没想到一旦到了别处什么都行,今次真算是为我们伯府挣了脸面……”安晞月话里有话,柔柔说道。
王氏阴沉的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安锦云,心里实在是对这个孙女喜欢不起来。
之前安锦云是个什么样子大家都知道,如今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样样都拿得出手了,若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