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云面上一哂,心想如此识时务,不如改名叫俊杰公子算了。
她准备伸手将秦朔的爪子从自己的胳膊上提开,突然注意到对方今日穿的这身衣裳的袖子有些诡异的短。
“你这衣裳怎么回事?”安锦云抓着对方的手腕仔细看了看纳闷道:“今天怎么穿了件袖子这样短的?”
秦朔面上沉郁,低声道:“家里条件不好,没有合适的衣裳穿。”
安锦云:“???”
所谓再苦不能苦皇帝,再穷不能穷皇子。你是天下最尊贵的氏族,你告诉我家里条件不好?
安锦云懒得计较这些了,谁知道秦朔到底在想什么,然表哥和五姐姐还在外面等她呢。
“你别跟着我了成不成?”安锦云想着难道秦朔这厮整日没事干么?
秦朔摇了摇头:“我不是跟着你。”
又来了,她当初怎么会觉得秦朔此人傻乎乎的呢,分明脸皮比城墙还厚。
不过秦朔这次,来淮安真的是有自己的事要办。
毕竟三皇子怒砸十万两银票的事情,怎么会传得如此之快呢。
安锦云松开拉着对方手腕的手,往出走了几步回过头去看,秦朔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她,黑色的眸子一直看着她的背影。
她瞬间就心软了。
她又回去,温声道:“我去跟三表哥说一声再来寻你,好不好?”
门外的纪信然和安馨兰出去后发现安锦云不在,便站在显眼的地方等着。
纪信然又有着急又有不耐,安锦云向来如此不顾别人感受,若是就这么跑丢了祖母肯定是要责罚他的。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般性子,”纪信然眉头紧锁,声音中含着厌恶。
安馨兰愣了一下,这才察觉到纪信然与安锦云之间的嫌隙。
她犹豫一瞬:“六妹性子很好,方才我们出来的时候人那样多,应当多注意着她的。”
纪信然转过头来看她,冷声道:“她那样对你,你还为她说话?”
“六妹对我很好,”安馨兰皱眉反驳道,若不是安锦云,她现在可能真的被许给了王璋那个混账东西。
她平日里温和有礼,鲜少有如此强硬的时候,坚定的语气叫纪信然内心摇动。
“我都看到了,你不必忍着委屈的,”纪信然看着安馨兰说道,见少女面露不解,他便补充说:“昨日在花园,她将你的发钗扔掉,还惹哭你。”
安馨兰想了想,平静的将事实说出来:“纪三公子误会了,当时……”
纪信然听完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嘴角动了动脸上出现愧色。
原来是他误会了安锦云。
刚刚在听戏的时候安锦云鼓了很大的勇气向她道歉,他冷冰冰的一句话都没回。
是他错了。
“你站在此处,我进去寻她,”纪信然这下是真担心了,刚刚出来的时候他似乎听到安锦云微弱的惊呼一声,但他故意选择了无视。
若是安锦云真的出了事,他万死不能辞其咎。
他正好碰上刚要出去的安锦云,对方旁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少年。
他立刻警惕了起来,将安锦云护在身后,锐利的目光盯着秦朔:“你是谁?”
安锦云连忙从纪信然身后探出头来随口瞎诌道:“是庆余楼的人,我刚刚听他唱得好便与他说了几句话儿。”
纪信然审视的目光在秦朔的“奇装异服”上来回巡视一番,直觉告诉他安锦云在撒谎,很明显两个人认识。
云表妹身份特殊,可不是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能与之结识的。
这男子穿着如此奇怪,连昨日来他家做客的友人尚且不及。
“那行,”纪信然淡淡出声,没等安锦云松口气又接着道:“既然是庆余楼的人,你唱两句我听听。”
秦朔、安锦云:“???”
安锦云连忙用眼神示意秦朔,别傻站着呀,唱两句就是了,要不然这事情非得让然表哥捅到祖母那儿去不可。
秦朔身为皇子,寻常的戏总能来两句的吧?
秦朔点头,自信开嗓唱了一段。
正待他要唱第二段的时候,纪信然脸色不怎么好的阻止了他。
再看看安锦云,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咳咳,许久没唱这一段,生疏了,”秦朔向纪信然拱了拱手。
纪信然心情复杂地回礼:“兄台方才这段叫我想起了《窦娥冤》。”
谁能想到,一个皇子唱歌就跟喊冤似的。
两行人告辞,纪信然走出去后严肃看着安锦云。
安锦云回了个傻笑:“然表哥,他说他生疏了。”
“他到底是谁?”
“就是庆余楼的!”安锦云一口咬死。
“我告诉祖母去……”纪信然本来是不耻做这样的告密小人的,但是那人实在古怪,万一云表妹被其欺骗……
安锦云便往旁边走了两步指着庆余楼门口的红柱子道:“表哥你再逼我我就撞上去。”
安馨兰连忙将人拉住:“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安锦云假意拼命挣扎:“……五姐你放开我!”
看着安锦云视死如归的样子,纪信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似乎听说过,安锦云在盛京为谁投过湖。
难不成就是刚才那个?
早知道他刚刚就该逮住那人揍一顿再说!
这下纪信然真的有点害怕安锦云会做傻事,连忙摆手投降:“好好好,我不向祖母说,你快回来,别闹了。”
安馨兰迷惑的看着两个人,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