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下人看似都在忙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实际上耳朵都支楞起来关注着这边的事情。
刘妈妈见自己如今已经下不了台了,索性心一横,豁出去一般挺直腰杆无赖道:“六小姐都听到了那奴婢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今日就是要找六小姐问个公道……”
“公道?”安锦云莞尔一笑:“刘妈妈,你似乎弄错了。”
“我不是不把下人当人,我只是单纯不把你当人而已。”
刘妈妈面色一黑:“六小姐!奴婢为伯府辛劳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好意思,你两样都没有,”安锦云毫不客气的打断对方的话:“为伯府卖命?你做了什么让你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偷奸耍滑、吃里扒外,现在还敢败坏主子的名声,动摇人心!”
“六小姐,你今儿说清楚,奴婢怎么吃里扒外了……”刘妈妈被说的面红耳赤,脸红脖子粗的辩解着。
“看来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安锦云看到亦书拿着东西从门口进来向她眨了眨眼,这才胸有成竹道:“亦书,将东西拿上来。”
亦书抱着一个裹着的箱子过来,看起来沉甸甸的分量不轻的样子。
刘妈妈见到这个东西面色一变,大惊道:“六小姐!现在是二夫人管家,你怎么有权随意动下人的东西!”
周围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各色眼光看向中央两人。
“你还知道是二婶管家,”安锦云叫亦书将箱子打开,凌厉的目光看向对方:“那你说说,这箱子里的东西是怎么来的?”
只见被打开的箱子中各种精致首饰,红宝赤金的镯子,莹润的珍珠……
安锦云随意拿起一件,放在手中细细端详:“你一年的月钱都买不起这一样东西。”
刘妈妈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再说下去,可就要扯到二夫人了!
躲在人群后面一直在观察的绿萝和木槿见状不好,连忙挤过去劈头盖脸斥责道:“你这贼婆子!手脚不干净,居然敢偷伯府的东西!”
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叫刘妈妈说出实话来。
刘妈妈见来人居然是木槿,嘴唇抖了抖,终究没敢再说。
若是将二夫人做的那些事情供出去,她连命都别想留了。
安锦云面不改色的看着面前这场闹剧,想着还真是可笑,这刘妈妈白被人当枪使,蠢得够可以。
“二夫人来了——”
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声,人群让开一条道来,薛氏周围几个丫鬟婆子拥着走过来。
消息够快的,安锦云起身行礼:“二婶,想必您已经听说了,刘妈妈手脚不干净,您说该怎么办吧。”
薛氏狠狠地瞪了一眼刘妈妈,然后将目光放到安锦云身上。
她以前没有多关注过这个六小姐,今日一看,背地里厉害着呢。
安锦云丝毫不惧坦诚的迎上对方的目光,用眼神告诉对方,对,没错,我就是要用你自己的手打自己的狗。
薛氏旁边两个婆子上去将刘妈妈的手扭住,逼她跪在地上。
“刘妈妈为伯府办事多年,没想到居然……”
安锦云笑着接道:“二婶,您这词可用错了,什么‘办事’,她这么多年估计就想着怎么捞好处了,为伯府办过什么?不久前才被祖母责骂过,如今还敢胡乱嚼舌根,败坏我的名声,这样的奴婢,我们伯府可不能留。”
薛氏听得额头青筋一跳,看安锦云这个不依不饶的劲儿,她今日若是不表态这件事情能捅到老夫人面前。
而且下人偷盗东西是大罪,处罚的轻了难免会叫别的下人看轻自己,自己管家这么多年,可是从来没被人这样逼过!
“还愣着干什么?!”薛氏恨恨说道:“将这个贱婢拖下去给我教教规矩,然后打发出府去……”
刘妈妈闻言用力挣扎起来,不敢相信二夫人居然是真的要将自己赶出去:“二夫人!二夫人救我呀!”
安锦云的丫鬟将拉着刘妈妈的婆子拦住,薛氏看向若无其事的少女。
“既然是教规矩,那就当着大伙的面教吧,免得以后有人再犯。”
薛氏喘了口气,这个小贱蹄子今日是不放过自己了!
她咬了咬牙,命令自己的丫鬟道:“刘妈妈这双手爱偷东西,那就好好照顾”
抓住刘妈妈的婆子闻言将刘妈妈的两只手死死钳住拉出来,丫鬟拿了一个手掌宽的竹板,高高举起眼看就要打在刘妈妈的手上。
“不要啊——二夫人!奴婢是为您才……”
丫鬟的手连忙改变了方向,一板子打在刘妈妈的嘴上:“还敢乱说话?!这事情同二夫人有什么关系!先是六小姐,现在还敢扯上二夫人?!”
那一板子下去刘妈妈的嘴上立刻见了血,哆嗦着身子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怨毒的眼光看向薛氏。
她为薛氏卖命,没想到最后收拾她的也是薛氏。
丫鬟举着板子一下一下打在刘妈妈手上,一边骂道:“敢偷东西!败坏主子名声!……大家可看到了,手脚不干净就是这个下场!”
最后刘妈妈双手被打得青紫见血,软绵绵地连在手腕上怕是再也用不了了,嘴角溢着血沫,喉头唔噜唔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婆子们这才将刘妈妈拉下去,刘妈妈的身子被拖在地上,两只眼睛一直紧紧盯着薛氏,目光叫人不寒而栗。
薛氏这才叫人散了,转过身来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少女。
安锦云一身浅色竹叶褙子,八副靛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