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晨吓了一跳,怎么寥寥云也搁这儿踩雷?
微霰师兄向来不怎么喜欢别人谈论外貌,觉得一点都不男人。这可是一个真正的钢铁直男,喜欢炼钢铁的那种直男。
逐晨把寥寥云抱了过来,搂在怀里,示意她悄悄。微霰朝这边瞅了一眼,没说什么,又淡淡转回去。
未几,他控制好灵力,把黑色的液态金属从鼎炉中取出来,在半空操纵着给它凝练成型。
微霰在炼器这一块已可以说是登峰造极,同辈中再无敌手,连风不夜都说,没什么好再教他的了,唯让他继续修炼心法,掌控灵力。
他有天赋,手又极巧,根本不是寻常修士努力能追及的。
片晌,那块黑色的矿石显出了新的形状,微霰手一挥,直接将它掷到阿秃的脸上。
阿秃被余温烫了一下,大跳起来,正欲暴走,又被微霰的灵力死死压住。
阿秃疼痛流泪,求助地鸣叫了几声,想让边上两位女士救救它。
微霰最后将那块矿石定型,才终于停下动作,嫌弃地扫了眼这没骨气的黑雏鸡,将鼎炉收回袋中。
阿秃抽噎两声,对寥寥云与逐晨方才的无动于衷很是痛心,觉得她们两人太过残忍。随即发现自己磨损的喙上多出了一块黑色的金属。
那金属形状紧紧贴合着它的嘴巴,上面画有繁复的花纹,边缘位置呈现柳叶的形状,占据了它半张喙的面积,一路延伸到它脸侧。竟是浑然天成的流畅。
可惜它不管如何转动眼珠,都看不清自己的全貌,只知道应该是极为不错的,瞬间表情转晴,欢喜雀跃起来。
阿秃跑了两步,全方位转着脑袋,想让逐晨给它看看,自己如今是不是特别的貌美。
自此以后,它不仅是黑雏鸡里最高最壮、羽毛最黑亮的那一个,还是黑雏鸡里嘴最硬的一个。
全身上下都是最优越的组合,不愧是它!
逐晨阴恻恻地说:“你方才是不是骂我了?”
阿秃摇头:没有!
逐晨:“有,寥寥云也听见了。”
寥寥云茫然道:“秃秃为什么骂我?”
阿秃急了。
它不能因为美貌而失去寥寥云,连呼几声撇清关系,解释方才只是因为太疼了,在随意乱叫。
逐晨不闹它,放开寥寥云说:“算了,你们去玩吧,不要再乱啄东西了,坏了还得修,这石头很贵的。”
阿秃听到“贵”字,更加满意,迫切地想去河边照照自己的模样。寥寥云爬到它背上,跟它一起飞奔而去。
微霰整理好衣袖,问道:“你从哪里找到的这魔兽?”戏好多,太活泼。
逐晨都不好意思说阿秃还是自己当初硬搭讪回来的呢,嘿嘿笑了两声,想敷衍过去。好在这时怀谢过来了。
“师弟?”怀谢一见微霰,热情笑道,“真是你?我听他们描述,就在想是不是你来了。许久没有听到你的消息了,事事可好?”
微霰与他许久不见,感动叫道:“师兄!”
逐晨说:“怀谢师兄,你来了的话,先带着二师兄随便逛逛吧。我把这土豆种好就过去找你们。”
“好。”怀谢应了声,拉过微霰玩笑道。“她就惦念着土豆,我们莫打扰她。我带你去试试此地的灵果,你尝过后定然喜欢!”
两人沿着无人的小道往前走去。寒暄的话匣一开,就止不住了,各自说着前几年游历中见闻,感慨天下神奇之处。
说着说着,不可避免地谈及了朝闻。
怀谢有感而发,说了一句:“你多年不见小师妹,不知她变化有多大。好在当时有她留在师门,否则现今不知是何景象。长吟还不懂事,全是小师妹独挑大梁。”
微霰喉结滚了滚,问道:“师父当真入魔了吗?”
怀谢凝重地点了点头。
微霰黯然道:“怎会……”做过再多准备,听闻这消息,仍旧叫他觉得惆怅。
“这我怎知?师父不曾与我解释过。”怀谢用扇子敲敲他的肩膀,与他耳语道,“师父万事无恙已是大幸,缘由就不要再管了。你不在魔界这边,感受或许不深,朝闻附近的魔气已是越发浓重,去年更是连生异象。师父来此,定有深意,你我修为,还看不透,勿随意揣测。”
“那……”微霰别扭地问道,“那报纸的确是朝闻办的了?”
怀谢笑说:“哦?这你倒是知道了?”
微霰吞吞吐吐地说:“所以寻山道人写得那篇文……当真是师父?”
怀谢当即反驳:“写的自然不是师父了,那群人瞎想而已。”
微霰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真以为师父与小师妹有点什么关系。你瞧瞧我,脑子也是糊涂了。”
怀谢这时沉默了下来。微霰同是沉默。
这段可怕的寂静在二人之间静静流淌。
微霰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怀谢。
怀谢干笑两声,用显然是不大真诚的语气道:“怎可能?那自然是假的。”
微霰:“……好。”
两人急急转开了话题,再不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