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来你那一套,我的孩子是在你店里烫伤的,赔钱是天经地义,你看他吓成这个样子,我没问你讨要精神损失费已经很仁义了。”
“你讲讲理好不好,监控你也看到了,明明是你孩子撞了人,导致我的员工跟客人都被烫伤了。”老板显然已被磨了很长时间,满脸烦不胜烦。
“你的地要是不滑,我孩子能跌倒撞人吗?你这摆明了是仗着店大欺客,信不信我一通电话过去投诉死你。”
“地滑是因为你的孩子在店里吹泡泡…”
“几个泡泡就能把人滑倒,你笑不笑死人?十成十是你们没打扫干净,想赖在我儿子头上是吧?”
话没说完就被蛮横打断。
时怛一路从洗手间出来,争论一一入耳,没来得及压下去的火气再度往上攻:“终于知道你儿子为什么这个德行,摊上这么个爹,上辈子是造了孽,这辈子投胎来还吧。”
发难的男童父亲看见是她,火焰本能地焉下去一点,嘴上却还不饶人:“关你什么事?”
这明显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你可真给你儿子树立了一个好榜样。”
“我怎么教育我儿子是我的事。”
“那你别带出来祸害人。”
男人立马一怒,下意识上前两步:“你说谁是祸害?”
但还未到跟前,一直未有说话的解宋将她往身侧一带,半个身子隔在男人与她之间。
然后稍稍侧头对她说,一壁将车钥匙交给她:“车后面的医药箱有烫伤膏,你先去处理一下,袋子里有套干净衣服替换。如果有水泡,避免不要弄破。”
她烫伤的部位还阵阵灼痛,想着自己身体最重要,也懒得跟这种人费唇舌,便听了他的话拿上钥匙朝门口走出去。
人走后,解宋转头,征询老板:“方不方便让我也看一下监控?”
老板看了看不肯罢休的食客,长叹一声万分无奈:“可以。”
电脑屏幕先前已经转向收银台外面,停留在某一个画面,老板动了动鼠标,将视频从这小孩满店玩耍的时间段开始播放。
那位父亲不知道解宋要搞什么,不过不在乎,只专攻老板:“你别啰嗦了,该赔的还是得赔。”
“我们已经向你道过歉了,而且错不在我们服务员。”
“什么叫不是你们服务员的错,你这意思不就是说我孩子错了?这在你店里出的事、烫的人,合着你们一点责任都没有?”
“我们提醒过了,店内不允许玩耍。”
解宋似乎并不受旁边争执的影响,漆黑深沉的一双眸只将监控里播放的内容尽数收纳。
监控看完了,他神情未变,只是比往日要严肃。
“他要求赔付多少”他打断二人的争吵。
闻言,两个人都止了口,老板道:“1000。”
末了稍稍凑近他压低声音:“你说要是三两百我也就算了,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重点小孩子就是脖子上烫了三两个红点。”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我在这跟你吵半天了,处理不了就报警,别浪费我时间。”
解宋不急不躁:“报警比较恰当,因为老板跟我朋友还需要向你进行索赔。”
“你说什么?”男人语气质疑,怀疑自己听错,身畔的妻子也禁不住看向他,眉目不善。
“麻烦你过来一下。”解宋唤,唤的是一直站在老板斜后方不敢作声,已经上了药的服务员。
对方走过来,他征询:“我能看一下你的手吗?”
那夫妻俩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没有畏惧。
服务员伸出手,解宋目光落在上头,整个手背到指头都是一片红肿,起了大小不一的水泡。
他扶住她没被烫伤的部位,将她的手示意给那一对夫妻看:“表皮及真皮辱头层受伤,属浅二度烫伤,上面的肿胀跟水泡跟你儿子对比一下,谁比较严重一目了然,而我的朋友烫伤面积只会比她广不会小”
男子撇了一眼服务员的手,看这人一脸镇定言之凿凿,心底忽然有点虚:“那又怎样,这是在他店里发生的,又不是我儿子把她们烫伤的。”
“你先前咬定你儿子摔倒是因为地滑,地确实是滑…”
那夫妻一听前半段,顿时又来了底气。
老板张口要辩解,被他接下来的话止住:
“地板上会留下你儿子的滑痕,至于到底是老板没打扫干净,还是你儿子吹出来的泡沫导致的湿滑,拿纸巾擦一下送到鉴定中心,跟你儿子泡沫机内的成分比对一下是否一致就行”
夫妻俩听得一愣一愣,半天找不回反应。
“你儿子小,我们没办法向他追责。”眼帘垂下,在男童脸上短暂划过,又回落到夫妻身上:“但二位作为父母,我们有权利索要赔偿。”
老板也听得阵阵诧异——这峰回路转啊。
“你…你欺负我们不懂法啊?”男子已经发虚,却还硬着头皮抗争。
“我们只是合理维权。”他不苟言笑,瞳仁里全是严峻,目光扫向他背后的男童:“作为父母不以身作则,将来孩子行差踏错,不要像今天这样怨怪别人。”
转而建议老板:“你可以向对方追讨火锅店声誉费、员工医药费,包括误工费。”
一系列的这费那费下来,夫妻俩已经被吓住了,好半晌,妻子拉拉丈夫的衣袖,连连使眼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