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半仙,快快开门,快快开门!”
撤门杠、抽门闩,打开观院大门,梁仕铭见门外站着一位穿戴讲究、精神干练的中年人。
此人手拎一方紫檀木盒,身后不远停着一辆颇为考究的马车,如此行装看来是个富贵人家。
此刻中年人见开门的并非道士,而是一个身着破旧的年轻人,遂试探地问道:“你是?”
思索片刻,梁仕铭回道:“小可是外乡人,经此路过,有求于贾道长。”
闻听面前年轻人如此说道,中年人腔调一变,厌恶地道:“你也来找半仙?哎呀,穷人求谁也没用,起开起开!”说着遂一把推开梁仕铭,拎着木盒急急闯了进去。
见中年人形色匆匆,不知何故,梁仕铭当即关上院门也跟了进去。
中年人一路小跑闯进三道院,抹了一把额前汗水,即气喘吁吁地大声喊道:“贾半仙!贾仙长!”
喊声未落,大殿旁侧门帘高挑,贾道长满脸不悦地走出来,厌恶地问道:“谁啊谁啊!?”当他看到中年人后,忙又退身房中,却不想被那中年人追至房中又将他拉了出来。
“这人是谁?”台阶下,梁仕铭向身旁小道童问道。
“这是秦员外府上管家,秦二爷。”小道童道。
“秦员外?”
“正是!在白水镇外的秦家庄中,秦员外家可称得是首户。”
梁仕铭点了点头,转而不解地问道:“我看秦二爷似是有急相求,你家师父却因何躲避?”
小道童撇了撇嘴,道:“秦员外在白水镇上颇有家资,良田铺户数不胜数,如今镇东闹水鬼的河岸上,便是他家田园。自打水鬼害人后,他家农户便再不敢下地干活,又加上白水镇中人心惶惶,他家铺户买卖也多受牵连,因此才求我家半仙降鬼,却已被家师拒了多次。”
“哦?尊师因何推辞,莫非是惧怕水鬼?”
小道士摇了摇头,道:“家师非是惧怕,说是那水鬼可怜,乃是背屈含冤惨死河中,此番前来是为寻冤头,对偿抵命的。”
闻听小道士之言十分耳熟,像极了陆野子平常搪塞言辞,梁仕铭遂反驳道:“可如今分明已经死了不少人还有那许多孩童,难道都是与水鬼结冤之人!?”
“这”小道童结舌无语,继而委屈地道,“开始师父确是如此对我说道正如梁公子所言,后来越死越多,他便不许我再问,还说再问便要打我。”
听了小道士的话,梁仕铭深觉陆野子所言极是,这贾道长还真就是个酒色之徒,该是平日里只会耍弄些把戏,哄骗镇里的善男信女而已。
想到这梁仕铭向大殿前看去,此时贾道长执拗不过,被秦二爷拉下台阶,脚下踉跄不稳,险些又摔倒在地,好在被秦二爷及时扶住才没重蹈覆辙。
“贾仙长,您可是白水镇的神仙啊,此事万万不可推脱!”秦二爷死死地拉着贾道长求道,他见贾道长双手一直遮住脸面,遂矮下身子从下而上看去,这一看不禁一惊,惊问道,“呀?贾仙长,您的眼怎么了?”
见已被发现,贾道长恼羞成怒,猛地挣脱秦二爷,一脸痛苦地道:“哎呀,这,这无量天尊,近日贫道全神修法,拖累了身子,故而双眼肿胀”转而又理了理身上衣服,单手一礼道,“如今我观中有贵客,不便出行,秦二爷可另找他人,不送不送!”说罢便招手唤小道童送客。
见贾道长逐客,秦二爷紧皱眉关,急道:“另找他人?仙长怎么明知故问?且不提县中派来的高人全都无计可施,便是我家员外自筹重金请来的高人也一一被害!如今,唯有仙长出马方能平息啊!”
正在二人争执之际,不知何时陆野子已走了上来。
一番沐浴更衣过后,此时陆野子从里至外焕然一新,身着一件崭新道装,齐整发髻高高挽起,横别一根黄杨木簪,若非看到他那双暗放光芒的母狗眼,梁仕铭几乎竟没认出他来,而顺着他眼中光芒所向看去,正是秦二爷手中所捧之物。
原来,方才秦二爷早已从木盒中取出一个蒙着绸盖的托盘,端端正正地捧在手上,而隔着轻薄的绸盖可以看到,下面满是黄白之物。
“贾道长,这是何人啊?”陆野子地走至二人旁幽幽地问道,他的双眼却片刻未曾离开过托盘。
未料将陆野子引来,贾道长微微一怔,谎称道:“哦,这位是秦员外府上的秦二爷,今日来找我叙旧。”
秦二爷瞥了陆野子一眼,不知是何来路,也不理会,仍然哀求贾道长,道:“仙长切莫推脱,切莫推脱!”
怕秦二爷说漏了嘴,贾道长忙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道:“你先回去,今日着实不便,容后再议,容后再议!”说罢便又推着秦二爷往外走去。
“慢着!”陆野子高喊一声,快步走来,问道,“这是何物?”与此同时,一把掀起托盘上的绸盖。
绸盖起处,托盘之上,黄为金,白为银,齐齐整整码作几排,少说一二百两,在光辉映射之下,逾显得曼妙诱人,陆野子不禁咽了口唾沫,单手一礼道:“无量天尊!”
见陆野子行为唐突,秦二爷不悦地问道:“这位是?”
“这,这位是”不知如何答复,贾道长支吾半晌,猛然灵机一动,道:“这位乃是恩师,茅山陆仙长。”
闻听是贾道长的师父,秦二爷顿然喜笑颜开,忙恭恭敬敬地向陆野子礼道:“仙长有礼!既是如此,那我白水镇便是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