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尚死的好惨!”
“听说是昨夜晚间入府的,叫什么,冷面佛。”
“他怎么连衣服都没了,快找东西给他盖上。”
“这可如何是好啊!?”
听到房外众人的议论,梁仕铭越发觉得惶恐不已,踉跄扑到陆野子床前,大喊道:“陆道长大事不好!大和尚死了,大和尚死了!”
陆野子被吓得一激灵,猛地从床上窜起来,问道:“怎,怎的!?”
“昨天那,那,经你指引,去施法降妖的大和尚,他,他死啦!就在院中!”
“死了?”陆野子满脸惧色地重复道,片刻,脸色一变转而呵斥道,“什么经我指引?你可不敢乱说!”
梁仕铭猛咽了口唾沫,狠点了点头。
如热锅蚂蚁一般,陆野子边穿着衣服边念叨不好,这时见梁仕铭面无血色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己,遂故作镇静地安慰道:“莫怕,是祸躲不过!咱们什么风浪没经过,先出去看看再说。”说罢陆野子抓起玄化铃别在腰间,小跑几步到门前抄起镔铁棍窜了出去,梁仕铭即也紧随其后向外跑去。
此时院内早已围满了人,二人见紧挨着人群外围,管家正在几个下人的搀扶下顿足捶胸不止。
为怕露出马脚,陆野子在提醒了梁仕铭两句后,便带着他一同来到管家面前。
此时的管家双眼无神,满脸的难看,丝毫没了昨晚趾高气扬的架势,而透过一旁人群看去,地上正躺着一具赤条条的胖大尸体,身上盖着一张泛黄的草席。
“尊管,这是怎的?”陆野子明知故问道。
管家这时看到陆野子犹如见到救星一般,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哭丧道:“仙长啊!昨晚大和尚随你离开不久,又折回向我要了公子宅的钥匙,他说是要去降妖除邪,还说是凶险异常不让我等跟随。谁知今早发现,他竟赤身死于院中啊!”
“无量天尊!尊管莫慌,尊管莫慌。”陆野子忙安慰道。
他原以为大和尚与自己分别后死在的院内,那么自己定然脱不了干系,而如今听管家说道,大和尚在离开后又去找管家拿了钥匙,如此看来自己的担待便大大减少,几近毫无干系了,想到此处陆野子暗暗长出一口气,紧绷的心弦即也放松下来。
与此同时,陆野子也不忘给梁仕铭递了个眼色,此刻梁仕铭也听出了大概,会心地点了点头,心绪也不再繁乱不堪了。
这时管家抹了一把满是冷汗的额头,又道:“先是少爷大病不起,如今又摊上了人命,方才老爷问讯又昏死过去这这,唉!地保说话就到,这官司,怕是吃定了!只是府上邪祟不除终是祸患,不知哪日才是个头啊”管家满脸通红地边说边怨,那感觉不像是在祈求谁,更像是在宣泄心中久抑的悲愤。
梁仕铭站在陆野子身旁听着管家哭诉,不禁又想起昨夜晚间的大和尚来,想这大和尚虽说面貌不善,脾性也有些古怪,但如今见他惨死当场,心下还是难过不已。梁仕铭不经意间向地上草席看去,此时一阵风袭来掀起了草席一角,继而,竟露出了诡异的一幕
“啊!”看到这一幕,梁仕铭低声叫道,不禁后退不止。原来,在掀起的草席之下,他看到了大和尚那张令人恐惧的面孔。俗话说人死如灯灭,而此时大和尚的脸上却不是莫无表情,反倒是一脸欢喜之色。那喜悦似是由心而发,潺流体魄,但这笑却是出自一个死人,直看的梁仕铭汗毛倒立。
陆野子见梁仕铭满脸难看,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大和尚那诡异的笑脸,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暗自后怕不已,侥幸昨晚去的不是自己。
片刻过后风势渐消,席角又随即盖了下来。此时就听得人群外有人来报,说是地保登门,继而就见几个衣着光鲜之人走了上来。管家遂撇开下人独自迎上前去,将几人让到一旁,从怀中掏出几个小布包分发了下去。这几人爽快收下,答应从中周旋担待,遂又趾高气扬地来到人群中,告诫众人不得擅离,不可妄动死尸,等待衙差到此验勘现场,几人又劝慰了管家两句后便扬长而去。
地保初来之时,陆野子便预感不妙,趁管家离开之时便退到了人群外,此时闻听说要通报衙门,担心平白地惹上官司,便拉上梁仕铭顺着墙根偷偷地往外溜去。
如惊弓之鸟,二人一路从后院逃到前院,慌乱地绕过影背墙,刚要迈过大门门槛,却在此刻与门外来人撞了个满怀。
“你这”陆野子刚想破口大骂,待看到面前人模样后急又压了下去。
陆野子所撞乃是一个风尘仆仆的小和尚,看年岁二十上下,剑眉细眼,鼻正口方,耳垂厚长,长相极为端正,他身上斜披一件青色僧衣,雄健右臂袒露在外,手上擎着一挂菩提持珠,给人一种与年纪极不相称的庄严法相和威压气势。
陆野子咽了口唾沫,站好身形礼道:“无量天尊,小师傅有礼了。”
“阿弥托佛,道长有礼。”小和尚看了看陆野子,道,“小僧见此家宅院似有不祥,因此特来造访。”
“噢,那好那好,如此来说贫道就不叨扰了,告辞,告辞。”陆野子说着即要绕开和尚走过去,谁知刚一迈步却被小和尚一把攥住手臂,死死地扣住腕子。
陆野子瞬间觉得手腕像是被铁抓锁住一般,一阵钻心疼痛让他忍不住咧开了蛤蟆嘴。
“与小僧一道可好?”小和尚面无表情地问道,这语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