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但见黑脸男子紧咬钢牙,此时面上似有异变,紧见他两腮较劲大嘴猛然一张,嘴角竟硬生生撕开到耳边,血盆大口之中露出两排锋利的尖牙。
见此恶毒阵势,梁仕铭吓得连连倒退险些栽倒,亏得金娇扶住却仍抖瑟不止,与此同时,梁仕铭就见黑脸男子又次扑了上来,正自不知所措之际忽觉腰间一紧,低头看去一双芊芊玉手紧搂腰间,没待自己反应,就觉眼前金光一闪、两耳生风,瞬间便与金娇向后闪出一丈开外,躲开了黑脸男子。
“你居然帮着外人!?”黑脸男子气急败坏地冲金娇吼道,紧跟着又向二人扑袭来。
就这样,二人闪、转、腾、挪,有惊无险地躲过黑脸男子接连扑袭。
屡屡扑空,黑脸男子恼羞成怒,见他昂首长啸一声,继而大嘴一张,口中竟喷出一串气泡来。
不容反应,气泡瞬间即至,金娇没及带梁仕铭跳开,却不幸被击中,束起了她的双腿。
“不好,我动不了。”金娇香汗淋漓地急道。
见金娇被奇怪的气泡所缚动弹不得,梁仕铭慌乱不已,忙去帮她打掉腿上气泡,怎奈才一触碰,双手便从气泡穿过,如此往返抓弄,却似空气一般触碰不得。
正在心急如焚之际,梁仕铭却见黑脸男子正蓄势扑来,惶恐中忽觉手上传来一股清流,抚如凝脂一般,低头看去原是金娇的纤纤玉指,此刻正偷将一物递在自己手上。一个一尺来长形似大抓笔的物件,笔杆由金属所铸,沉甸甸的,笔头则由晶石所制,莹光缭绕,映人眼目。
梁仕铭不经意间抬起头,见金娇也正双眼憔悴地看着自己,一股怜爱之情顿然泛起,而正自二人对视之际,紧随一声恶吼,黑脸男子虎扑而来。
不曾料想黑脸男子如此迅猛,上一刻还在几丈开外,如今已转瞬即至,慌乱之中梁仕铭急忙挡在金娇身前,半躲半就之中将手中的晶石大笔迎上一挡
“——噗!”
紧随一声瘆透肌肤的刺耳声响,扑上来的黑脸男子惨叫一声,身子直向后跳出数丈。
惊恐之余,梁仕铭这才发现手中的大抓笔没了
细看去大抓笔居然捅进了黑脸男子的眼中,此刻汩汩红白之物正无休止地自眼眶中迸流而出。
黑脸男子痛苦大叫,几次想把大抓笔从眼中拔出,岂料双手才触笔杆,却似被雷击一般地弹开,反复几次双手竟被打得碳焦一般。眼中、手上的剧痛,让黑脸男子怒吼不竭,双手如怪蟒翻江一般不知所措,任由那杆大笔杵在眼眶中搅晃不止,痛不欲生且又无可奈何。
看到黑脸男子的惨状,梁仕铭竟暗觉不忍,自己以为传言之中修罗炼域的酷刑也不过如此吧。然而仅是片刻,下一刻,梁仕铭即听得苍穹之上传来一声剧烈炸响,紧觉天地摇晃不止,身形也站立不稳。
这感觉,很是熟悉。
“杂碎!居然引来雷劫!啊!啊!”黑脸男子悷声吼道,这愤怒无可比拟,不可复加。
黑脸男子绝望的吼声,让梁仕铭和金娇不寒而栗,不自觉中二人竟抱在了一起。
此刻黑脸男子忽然止住哭嚎,继而他双腿分而桩立,两臂绷护住身形,猛压一口真气凭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须臾,但见他身上皮肉竟如热油一般争相翻开,咕咕作响之声令人胆颤,而脸上更是污浊一派,形如鬼怪。
片刻变化,黑脸男子的额前鼓起一个大气包,继而便向着被大笔杵中的眼眶缓缓游走,只见他猛一用力,气包瞬间移进眼眶,只听得“嘣”一声,一股真气自眼眶崩迸射而出将眼球顶飞,浓黑血稠自洞黑无底的眼窟中流淌不止,但大抓笔仍自插在眼眶中,摇摇摆摆,晃荡不止。
方才黑脸男子欲用真气将大抓笔逼出,岂料事与愿违,此刻刚要再寻他法,却听到苍穹之上巨响炸开,瞬时之间狂风大作,尘砾骤起,遮天蔽日。
见此异像,黑脸男子绝望地仰首长啸,继而声嘶竭力地恶吼道:“要死,一起死!”言毕,阴风旋起,黑脸男子张着污秽血口,张牙舞爪地朝二人冲来。
瞬息之间,金娇正要对梁仕铭说些什么,却见此刻梁仕铭神情大变,面对悷气汹汹的鬼怪,竟泼口大骂起来。
“鬼东西,来啊!咬我啊,吃我啊!”迎着阴风,梁仕铭切齿怒吼道,“我读圣贤之书,自有天神庇护!与尔等污作之辈,势不两立!”
骂声过后,梁仕铭无法抑制地转回头,那里,金娇清眸流盼、双眉紧躇,此刻朱唇微启似有千言万语一般。
不容再去多想,没待金娇作何反应,梁仕铭当即用尽全力将她向身后远远推去,转而自己迎着黑脸男子所化鬼怪冲了上去。
形似闪、势如电,在这以死相搏的瞬息之间,梁仕铭的脑中竟不经意地盘罗起来:
我竟为何要冲上来呢?
在这奇异之地,自始至终总觉浑浑噩噩;
如今想来,清晰的却只有方才那清澈流盼的双眸吧;
又或是她凤冠颓落、擎目颦眉的嗔怒模样;
也许,终是那不容亵渎、片刻即逝却又要天各一方的美好。
惊鸿一瞥,仅在刹那,却已驻永远
瞬息之间,梁仕铭的意识空泛一片,当他再一次被恶臭惊醒,业已来到鬼怪近前,没作停顿便顺势扑了上去,他张开大嘴,胡乱地狠咬下去
臊秽的血液瞬间浸湿满口、涌上哽嗓,油煎一般的在喉咙中翻搅,与此同时,梁仕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