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便见沈十安站于那处,双眼也直直盯着她双眸。
“你何时进来的?”杜若震惊问。
沈十安未回答,满身随意着走至桌案前坐下,伸手拿起那茶水便喝起来,全然不顾杜若目光。
杜若狐疑地走至他身旁坐下,皱眉看着他。对于这几日不见,杜若还是心中埋怨。
“那小子,倒是对你殷勤的很。”沈十安说着,抬眼瞧了瞧杜若手中捏着的簪子。倒是真精致华美,价值也自然不菲,看起来的确费了不少心思罢。
“自家将军嘛。”杜若也是随意说着。
自家?
沈十安听这话难以察觉地皱了眉头。
杜若也觉着不当,又立马改口道:“身为臣子,如此也正常。”说完她也皱眉,为什么一定要解释不可?
“哦。”
沈十安没在问下去。杜若想起方才询问顾以游沈十安之之事,还以为沈十安会问,可他没有。
空气又安静了许久,外边淅淅沥沥,水声传入耳中,风吹树梢,树叶跟着交错擦肩,声响不断。这外边,当是下了场不小的雨。
“你……还要睡树吗?”杜若抬眼问,眸中含着期待。
沈十安停了停,瞧也没瞧一眼外边便道:“不了。今夜归队,借徒儿床边一用。”
又如启程前夜,沈十安在床边躺好,床上杜若安稳睡着。
那黑夜之中沈十安睁着眼,正视这黑暗无穷。三更,血雨,腥风。
“轰隆隆!”
这风雨交加之夜,又多了道雷。这雷声震耳,杜若动了动身子,皱了皱眉。
沈十安转头看向她,手袖掠过她额头,冰罩落在她头上,杜若顿时眉头舒展,再次踏实入睡。
他只是唇角微勾,转头看向门口。
营帐外,顾以游撑着油纸伞站在营帐门口,那雨水从伞顶流下,让这脸旁都上了层水帘,滴滴分明。
到底是,何人在哭泣?
是那天,是那地,还是那人间生灵?
世人借着雨夜,都暗自哭诉,掩盖一切不夙。仍由雷闪雨鸣,将这永夜之行,陷入逆境,哪随人命。
“将军,早些回去歇息吧,这雨有些大了。”卫兵劝说道。是啊,在雨水夹风之下,真是打得那树二歪头八脑,树叶也是蓬松杂乱。真像是那人啊,经不起风雨。
“我让你瞧的人呢?”顾以游不在意这雨水如何猛烈,依旧问。
卫兵立马恭恭敬敬开始说:“那人这几日都在公主营帐边树梢上躺着,晚上若是有人来便消失一阵,白日里怎么也看不见踪影。”卫兵说着,心下也疑惑,真不知道此人是如何不骑车马,随了他们那么久。
顾以游听着他说完,慢慢也闭上眼。
那小公主,从小便是出了名的怕黑。一开始驻扎营帐,便一定要在最边缘的位置住着,怎么也不愿意该。
而那沈十安也是一直不见踪迹,只是夜晚之时会在她身边出现。
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不必看着了。”顾以游叹口气,才真是要离去。
那无限落寞,雨下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