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佩服高情商的人。
这个姓唐的美人,真的讨人喜欢,不但长得美风情迷人,连她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而且善于察言观色。
更厉害的是,不动声色间,化解了对自己的不利。甚至,把不利转为有利。
真的佩服。
这种本事远比念书要难,自己就永远做不到。她唯一的擅长,好像就剩念书、泡工作台。
咖啡续命,红酒助眠。这就是她从前的生活。
苏雪至最后看了一眼唐美人那柔软如水的腰肢,余味未尽地收回目光,拿起一只擦得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倒了半杯酒,低头嗅了嗅,正要喝,忽然听到身旁有人说:“你喜欢那个交际花?我看你老是看她。”
苏雪至转头,见是贺家妹妹一个人走了过来,停在边上,顺着自己刚才的目光,狐疑地盯着舞池里的唐美人。
她失笑:“你误会了。”
“你在喝酒吗?我也想尝一尝。但我哥不许我喝。他老管着我,说我还是小孩子。我看你比我也大不了多少!”
贺家妹妹的眼睛又盯着她手里的酒。
苏雪至看了眼刚才和她一起的王庭芝,现在他搂着另一个女伴,在舞池里嘻嘻哈哈地跳舞,周围人纷纷避让。
她把酒顺手倒进一旁的废水盘里,放下杯子。
“你哥是对的。我也不喝了。”
女孩子嘟了嘟两只腮帮子,以表不满,模样很是可爱。
“我叫贺兰雪,十七岁了。你叫什么名字,你多大?”
“苏雪至。”她没回几岁。
说十八,有点心虚。
就她这鬼样子,哪能沾上十八岁少女的边儿?
“你的名字真好听啊!是不是生日是下雪的那天?或者你娘怀了你的时候?而且这么巧!我们的名字都带了个雪!”贺家妹妹好像有点小兴奋。
苏雪至不知道叶云锦为什么这么取名,也没法理解贺家妹妹的兴奋点。她没应付小萝莉的经验。反正她小时候不是这样的,跟现在差不多吧,木讷寡言,不讨人喜欢。
她只一点感觉,贺家妹妹被保护得很好。怕说错了话,万一告到她哥哥面前,那就没意思了。
她朝贺兰雪笑了笑,转身想离开,却听她说:“刚才我听庭芝哥哥说,我哥的腿伤,是你救的?原来就是你呀?你太厉害了!也谢谢你苏公子。咱们不但是亲戚,你还救了我哥哥!”
贺兰雪的语气诚挚而欢喜。
苏雪至一怔,看向王庭芝,他似乎留意到了贺兰雪在和自己说话,一边跳舞,一边频频扭头张望这边。
“贺小姐客气了,我胡乱缝的……你不用谢。”她应了一句。
贺兰雪摇头:“一定要谢的!你救了我哥哥!就是我有点担心……”
她回头,看了眼自己兄长所在的方向,转回脸。
“我就和你一个人说,我哥腿上的伤,其实现在还没完全好,我知道他走路肯定有点疼。他还有咳嗽的老毛病,天一凉,夜里就容易干咳,有时咳得厉害,都不能睡觉。给他看病的德国医生罗尔夫也查不出原因,就让他注意休息保暖,不要喝酒,也不能抽烟。原本情况已经好了些,这次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又咳了!医生本来是不同意他现在就来赴任的。他来就来了,你看他,今晚上还喝这么多酒!还抽烟!我看着都要气死了!可是就算我跟他说,他也不会听我的……”
贺家的妹妹,大约真的把自己当成亲戚兼兄长的救命恩人了,愁眉苦脸地诉着情况。
苏雪至瞄了眼贺汉渚。
他边上的人,现在已经变成洋人了。
根据贺兰雪的描述,如果排除掉不太像的肺气肿,可以考虑是气道反应性增高,对冷空气有过敏反应,可以试着口服能减轻气道反应的抗敏药物。
不过,她不知道现在有什么药能有类似的功效,再说了,自己也不是医生,和这个无关,就是不知该如何应对面前这个忧心忡忡的“小表姨”,顿了一顿,含含糊糊地说:“这个……我也不大清楚……”
“苏公子,要么等下你和我一起帮我劝一下我哥好不好?你救过他,还是学医的,他肯定听你的!”
原来这才是小姑娘的目的。
苏雪至断然拒绝:“贺小姐,我真不行!当时是赶鸭子上架。这回我上学,还是走了你哥哥的后门。”
贺兰雪竟然不信,摇头:“苏公子你别谦虚了!我前些天趁休息去北京探望我哥哥,恰好遇到罗尔夫医生向我哥哥问起你,说那么简陋的条件下,能用普通的针把那么严重的伤口处理成这样,非常了不起。他说缝合之良否,与创伤的预后有莫大关系,要是创缘内皱皴,或者缝合不整,就会妨碍治愈。罗尔夫说,他自己都有可能做不到那么好。还说你绝对是个外科高手,头脑冷静,考虑周到,不但缝合止血,还想到了伤口感染的可能,缝一针单独打结,利于后面医生处理时拆线引流,不影响整体。他听我哥哥说你很年轻时,很惊奇,有机会想认识你,和你交流内脏啊还有血管之类的缝合方法呢。”
“苏公子,你明明这么厉害的!”
她看着苏雪至,眼眸闪亮。
苏雪至:“这个……这个……”
她倒是愿意和医生交流她所了解的适合不同手术部位的各种缝合方法。
但绝不是现在。
对着一脸期待的贺家妹妹,此刻她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