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的目光,徐氏浑身一震,忙把头压下。定了定神,才重新抬起头看着顾明琴“我尽力吧。”
“多谢二婶。”顾明琴欠了欠身,表示感激,“时候也不早了,侄女就此告辞,刚才打扰二叔二婶了。”说罢,转身离开,慢慢地朝前走去。
徐氏依然站在原地,望着远处那渐渐变小的身影,不由得皱起眉头,低眉垂首。当她回过神、重新抬起头来时,才发现远处的身影已然消失。重重地叹了口气,回过身,重新回到了府中……
一边往前走着,顾明琴一边想着顾家韦刚才告诉自己的事情。现如今,她已经确定,药库的着火就是陈锦显暗中谋划。至于顾家韦提出的两个问题,在顾明琴看来,完全不是问题。首先,陈锦显和顾家韦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他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顾家韦嗜酒如命,得到了一壶好酒,如何舍得拿回家、等到晚上再品?
至于喝了一口就醉了,而且陷入了昏迷,那就是酒有问题。可就算是酒有问题,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找起火来?事后,顾明琴询问过药田里的伙计,事发之前、之后,药田、药田附近并没有可疑之人。顾家韦处于昏迷状态,不可能点火;那那场火到底是谁点燃的?
虽然顾明琴绞尽脑汁,仍然是想不出这个问题;但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这件事和他陈锦显脱不了干系。可问题是,从表面上看,这件事和陈锦显并没有直接关系。顾家韦也说了,送酒的是一个家仆,而不是陈锦显本人,到时候他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甚至于找个替死鬼。
无凭无据,又能如何?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算了,还是赶快回家,把事情告诉叔公,和他商量一下。顾明琴这样想着,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可不知为什么,顾明琴始终有一种感觉,身后有人。不是那种来来往往的路人,而是专门跟着自己的人。而当她回头去看,却发现并无异常。身边,不停地有人和自己擦身而过,然而那种感觉却挥之不去。这使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今天能不能平安到家。
“大小姐,大小姐……”
“忠叔?”听见有人在喊,顾明琴急忙抬头,看到家人,虽是一惊,但更多的却是心安。好在,回去的路上,不是自己一个人。快走几步,和他汇合,“忠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忠喘了几口气,才急切地说“大小姐,你赶快回去看看吧,二老爷出事了。”
“叔公出什么事了?”
“二老爷他,他从山坡上摔下来了。”
顾府,顾鑫的房间—
“冯大夫,怎么样,叔公没什么事吧?”看着床边的冯德明站起身来,顾明琴就迎了过去,迫不及待地问道。
冯德明瞧了她一眼,眼中还带着些许轻蔑。也不看她,只是低头整理着包袱,并慢悠悠地说道“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有点骨折,然后就是皮外伤。我刚才已经给他固定过了,纱布三天一换,你不要管,我亲自过来,给他换药。”
“那就麻烦冯大夫,辛苦你了。”顾明琴真诚的表达着感激。
冯德明一听这话,不觉一愣,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女孩,她也看着自己,碰上自己的目光,还唇角微扬,带着笑意。她一笑,却让冯德明不由地蹙起了眉头。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惊醒了顾明琴,急忙回头,眼见着顾鑫睁开了双眼,她惊喜万分,急忙迎了过去“叔公,你醒来了,你觉得怎么样,哪里疼?”
“叔公……”
“叔公……”与此同时,顾明音、顾岳冲这两个孩子也围了上去,焦急地呼唤着他。
顾鑫看了看围在身边的三个孩子,最后把目光落在他们身后的中年人身上“德明,你来了。”说着话,老人试图坐起身来,却被中年人轻轻地按住了肩膀—
“老顾叔,你摔了一跤,有点骨折,也有点皮外伤。眼下这个时候,还是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吧。”冯德明说着,扶着老人,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
因着刚才的运动,不小心牵动了伤口,顾鑫只能咬牙忍着。现在重新躺下,可谓是如释重负,不禁长舒一口气。而且又传来冯德明温和的叮嘱—
“老顾叔,你年纪大了,就应该待在家里好生休养。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没必要继续为他们操心了。二公子、三公子年纪也不小了,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你这样不放心,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冯德明这样劝说道,意欲所指。
“不是我不放心,实在是没办法啊。”顾鑫闭着眼睛,轻轻摇头,长叹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人,“德明,你也是大哥的学生,和他们三个一起长大。老二、老三是什么德行,难道你还不清楚么?不是我不放心,而是根本就靠不住。说来说去也怪我,从小到大,也没有好好的教导他们。好在,明琴在我身边,虽然是个女孩子,却也是踏实本分。暂时把家业交给她,我也放心。”
顾鑫说着,回头看着身旁对顾明琴,脸上散发着慈爱的笑容。
“可大小姐只是个女孩……”冯德明显然是不甘心,谁成想,话刚开了个头,就被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
“女孩怎么了,这几天,我大姐忙里忙外的,做错了什么,做到不好么?想当初,爹爹在世的时候,还不是如此?”顾明音小姑娘走上前,来到他面前,仰视着他,双手叉腰,不服气地反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