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行,顾家怎么可以分家?”顾家栋非常急切。要知道,父亲兄弟俩奋斗了十几年,顾家才有了现在的规模。二人始终是一条心,共同进退,从未分开。父亲临终之时叮嘱三个儿子,一定要好好发扬顾家,无论如何,三兄弟一定要团结一心,顾家不能散。现如今,顾明琴提出“分家”,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刚要和顾明琴摆明道理,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的妻子倒是迫不及待了—
“分家就分家,那就把顾家的财产好好算一算,既然是三兄弟,一人一份好了……”
“娘子……”顾家栋突然打断妻子,苦口婆心地说道,“顾家不能散……”
“什么叫不能散,公爹和大伯都已经去了,这个顾家,你还指望谁,你这个宝贝侄女吗?”指了指对面的顾明琴,胡氏不屑地哼了一声。抱起双臂,阴阳怪气地说道,“俗话说得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顾家这么多人,能聚在一起这么多年,已经是不容易了。这一家人为什么能在一起这么久,那是因为有个医馆。公爹、大伯子,都是城中名医,来往病人,络绎不绝,自然是不愁吃穿。可现在呢,两个人都没了,这个医馆谁来管,你吗,你懂医吗?靠那三个大夫?你可别忘了,那三个人可是外人,依我看,迟早……”
顾忌着什么,胡氏没有把话说明白。向着顾明琴,扬了扬头,说道“大姐儿,大伯子虽然去了,我这个做婶子的也不会倚老卖老,分了家,我们也不多要,这一万银子,你总该拿的出来吧……”
“娘子……”顾家栋急忙大叫一声,这个女人怎么回事,狮子大开口啊。不曾想,话未出口,就惹来一记瞪眼。顾家栋平日里怕老婆,被瞪了一眼以后,硬生生的闭上了嘴巴。
二人的小动作,顾明琴看得分明。不动声色地笑笑“三婶说得有理,三婶可以理解侄女,支持分家,侄女在这里谢过了。至于这一万两银子嘛,恐怕要让三婶失望了,这么多钱,侄女拿不出来。”此话一出,抬头看去,对方果然变了脸色,在她发作之前,顾明琴故意火上浇油,“别说是一万两银子,就算是一千两,一百两、一两银子,我也不会拿给你们。”
“你说什么?”胡氏拍了一下桌子,河东狮吼。
顾明琴好像是被吓住了,向后退了几步,揉了揉耳朵,才慢悠悠的开口“三叔三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么些年,你们从家里拿的月例,攒下来也有几千两银子,还有这个宅子……”顾明琴说着,环视一周,“当初买下来也要一千两银子吧,你们夫妻俩一分钱也没有掏。这么算下来,你们两个人的财产加起来没有一万两,五千两总是有的吧。”
胡氏不自在地笑了笑“大姐儿,你看你说的,难道这么多年都不过日子了,是不是?”
“这日子呢,当然要过。三叔三婶,实不相瞒,这些日子以来,我根据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估算了一下你们的日常开支。这么些年,你们每个月的月例是五两银子,平日里吃穿用度,最多也就是三两银子,其中还有三叔买书的钱、笔墨纸砚,这么算下来,每个月最少结余二两银子。况且,每年年底,父亲还有红包,最少每家人都是一百两银子。而这一次,三婶找我要钱的时候,却告诉我,仅仅两个月没有拿到月例,一家人就要喝西北风。我觉得非常奇怪,这么些年,三叔三婶的钱真的没有结余吗?”说完,凑到胡氏面前,蹙眉看着她。
面对她凌厉的眼神,胡氏似乎紧张,打了个哆嗦,自知理亏般的低下头去。
见她心虚的模样,顾明琴有点不屑。抬头瞧了眼对面的顾家栋,对方也低着头,显得尴尬。顾明琴一直都知道,这个三叔怕老婆,胡氏一句话,这三叔连个屁都不敢放。顾明琴对他可谓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轻咳一声,转过头来,不理会他们,只是道“三婶,我这次过来,不是来翻旧账的。原先,你的钱用在了什么地方,给了什么人,我一概不管;我只是想告诉你,从今以后,如果你们再这样好吃懒做,那月例,我一分钱也不会再给。”
“好吃懒做?”听到这个词,顾家栋愤怒不已,这侄女越来越不像话了,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简直是,简直是……
“什么,不给月例?”胡氏声音尖锐,仿佛冲破云霄,“没有钱,你让我们饿死啊?”
“三婶,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刚才说过了,这么多年,你多多少少也有些存余吧;再不济,还有这个宅子。”顾明琴说着,再度抬起头来,环视一周,“这个宅子是我爹爹给你们买的,看在一家人的情分儿上,我就不要回来了。当初这个宅子买下来是一千两银子吧,现在如果卖出去,最起码翻一番。两千两,够你们几年的支出了吧……”
“房子卖了,你让我们住哪儿啊?”
“卖了大宅子,换个小房子,有何不可;再不然,三叔三婶还可以住在胡家。反正,对于三婶来说,胡家比顾家亲。我说的对不对啊,三婶?”顾明琴说着,笑着冲她扬了扬眉。
胡氏显然是心有不甘,蠕动着嘴唇,胸口起起伏伏,好似非常激动,非常气愤,好似有话要说。但到了最后,都在顾明琴的目光压力下,偃旗息鼓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顾家栋终于发作了,问着顾明琴激动的团团转。忽而停下了脚步,返过身,指着顾明琴质问道,“你知不知道,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