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奎实在想不出,转向周铎兄弟道:“你们说说吧。”
周铎兄弟也是一头雾水,哪里有什么主意,闻言,纷纷低了头。
“没用的东西。”周奎心里不满,暗骂了一句,冲向周铎道:“看你们平日里精神头儿也不少,怎么,遇上事就这么蔫了?周铎,你是兄长,你先说。”
这是周奎惯用的办法,遇到这种情况就让周铎先说,只要周铎开了口,这些小子倒是还有些见识。
乍逢变故,周铎也没了主意。周铎自然也熟知他这一办法,正自担心,听他果又点了自己的名,鼓起勇气道:“叔父大人的意思呢?”
周奎怒极反笑道:“我在问你们,你倒好,反过来问我,唉,你们哪。”说着,用手逐一点了点周铎等,虽仍无策,却突觉自己不该就此停下来冷了场,自语道:“会是谁要跟咱们过不去呢?若是知道了,才好应对哪。”
周镜道:“依我看,该当是官家,若不是官家,谁又会有如此的势力呢?”说完,指了指全都被绑了手脚的下人们。
周铎道:“不会吧,咱们又不去招他惹他,他凭啥要跟咱们过不去?再说了,咱们还有小妹妹在那罩着,有哪个官家不想活命了非要找咱的麻烦?”
周铭等想想也是,纷纷点头,周鉴接话道:“难道就不会是仇家?譬如丁老板,咱们是不是弄他的钱弄得急了,他心生不满;譬如,那些咱们曾经借过高利贷的;再譬如,那个老板娘叫什么‘水桶’的酒馆的恶汉,保不齐就是他们。”
周铭道:“我觉得应该不能是他们,咱们跟他们虽有些小过节,却终究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他们犯得着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吗?还有,纵使他们动了这心思,他们有这么大的气力吗?”
周奎点了点头道:“既非官家,又不是他们,那,还会有谁跟咱们过不去呢?不找出他们,咱们就没法解决。”说着,认真地去想。
周铎兄弟也跟着想,终是无果。
周鉴不耐烦地道:“反正想不出来,为什么非要去想呢?退一步想想,纵使果真能把他们找出来,看他们这架势,也不是用钱能解决的。即便能用钱解决,咱们好不容易弄了这么点儿家当,难道就这么糟蹋了?”
周钟接话道:“对啊,依我看,咱们也用不着费心去想,大不了咱们按他们说的回苏州老家就是,那里咱们毕竟熟络,凡事好办些。”
周铎等唯恐露了在葑门的那些作为,显是不愿,纷纷提醒道:“你可别忘了,咱们在这里总还有小妹妹罩着,又刚刚搭上了丁老板的船,挣钱就跟从地上捡似地,回到葑门咱还往哪里去找?”
一直不说话的周铉道:“是啊,在这里各方面都好,但各位弟兄不要忘了,咱们也不过就想弄俩钱儿过好日子,并不想跟人起争执。人哪,都这样,一旦起了争执,不要说过好日子,哪个又能落得了好?”
他说的正是周奎常教他们的,周铎等一时间无言以辩。
周奎接话道:“铉儿说的甚是,人哪,宁肯泼点儿皮点儿,也不可去做什么喜好跟人争执的大丈夫,你们想想,从古到今,有几个大丈夫落得了好下场?”
周铎等心里一凉,周铉却因受了表扬,心里高兴,道:“听叔父大人的意思,咱们是要按他们说的滚回苏州老家了?”说罢,自知失言,忙用手捂了嘴。
周奎却并不着恼,接话道:“对,咱们就按他们说的回葑门。”说着,看了一眼周铎兄弟,顿了顿又道:“我认真地想了想,从这人的来头看,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显然并不想谋夺咱们的钱财。不然的话,他又怎么会不动咱们家分毫呢?
而咱们哪,虽说会少了丁老板那头的钱路,但咱们毕竟也有了些积蓄,回到葑门绝不会再是过去的那个样子,至少也不至于更潦倒吧。”
周奎不知周铎等人的心思,周铉却知道,见周铎等还在迟疑,清了清嗓子,道:“对,不仅不会更潦倒,还会更风光些。”
说着,再去看周奎和众位兄弟,他们竟一齐看着自己,不觉低了头,又道:“你们想想,咱们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外来户,凭啥能在偌大的京城站稳脚,并有了仿佛捡来的钱路,还不是因为咱们的小妹妹做了王妃?你们可不要忘了,咱们的小妹妹是整个大明朝而不仅仅是京城的王妃。”
周铎等心里一跳,思路却仍不甚明了,周鉴已道:“不曾想见天不言不语的周铉老弟肚子里竟有秀才,说的对,王妃乃整个大明朝的王妃,葑门乃大明朝的葑门,小妹妹照样能够庇护到咱,有哪个牛鬼蛇神敢自讨没趣?”
说完,一脸自得地看着周铎等人。
他这话无疑就是在暗示周铎等人,周铎等人何等聪明,登时心里释然,待要说话,周铭接话道:“不仅到了葑门,即便在路上,咱们又何苦要畏畏缩缩?不是有句话说了吗,叫什么衣锦还乡,对了,就是衣锦还乡。”
周镜故意道:“好个衣锦还乡,你可不要忘了,咱们可是被人赶出京城的。”
周铎心里没了顾虑,思路随之清晰起来,不以为然地道:“是的,咱们是被赶出京城的,可是,只要咱们自己不去说,有谁能知道?咱们的王妃又没有倒台,纵使他们知道了,又有谁会去相信?
以我说哪,咱们自己不仅不能说,还要把咱们衣锦还乡的消息放出去,声势越大越好,不仅让咱们的那位对头知道,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