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字昆山,临清人,初在辽东与清军作战,因宁远兵变,丢了官职。复官后,在辽东跟后金激战,屡立战功。率昌平军参加剿匪以来,更是颇多斩获。
这日,左良玉还在睡觉,中军匆匆进来,道:“启禀将军,有贼兵突然围了武安。”
“有贼兵突然围了武安?”左良玉一惊,猛地坐了起来,反问了一句,随即又问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中军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仿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左良玉冷笑道:“从天上掉下来的?怎么可能?这武安地处晋冀鲁豫四省交界,不知从哪里就能冒出来。”
说着,已穿戴完毕,冲中军道:“还愣在那里作甚,走啊,随本将军去剿灭贼寇。”
中军不敢怠慢,忙去召集了兵马,随左良玉出了营帐。
再说闯王高迎祥,率部犹如天降,围了武安城。各路义军憋足了劲儿要抢掠一番,不及他发令,便已发起了猛攻。
因为出乎所料,城上守兵还在愣怔,城门已被攻破,义军大喊着涌进了城。
慑于义军势众,官兵四散而逃。
各路义军竟不去追杀,只顾着抢掠,城内登时乱成了一片。
左良玉出了营帐,未行多远,便见官兵从四面溃退过来,忙勒住马缰,冲跑在最前面的那个道:“什么情况?”
跑在最前面的那个赶巧认得他,忙停下来道:“城破了,贼寇进城了。”
左良玉奇道:“进城了?怎地不见踪影?”
这时候,溃兵见主帅到了,一齐围过来,纷纷道:“这些盗贼仿佛都是饿死鬼托生的,进了城,见物就抢哪,正抢着呢。”
左良玉“哦”了一声,随即道:“我知道了,大家听我的指挥,这就随我回去杀盗贼。”
溃兵们一脸恐慌,纷纷又道:“盗贼的人实在太多了,凭咱们这些人,哪里杀得过来?”
左良玉竟也不急,耐心地道:“杀不过来也得杀啊,谁让咱们是官兵呢,自古以来,官盗不同路,官兵遇到了盗贼不杀,那还叫官兵吗?
刚才你们不是也说过了吗?他们只顾着抢掠,似这样的军队,又怎么会有战斗力?咱们冷不丁地杀过去,跟砍瓜切菜又能有什么两样?”
众人想想也是,又随他一齐杀了回来。
事实也果如左良玉所料,各路义军已然抢得了不少财物,官兵冲过来,竟还不舍得扔掉,多掉头就跑。
左良玉哪能让之跑掉,大喊了声“杀贼寇啊”,率先冲上去,当真如砍瓜切菜一般。
官兵们见了,信心大增,个个争先,人人奋勇。
义军们这才意识到遇到了硬茬,扔掉手中的财物,落荒而逃。
左良玉杀红了眼,率部一路追杀。
蓦然,见一支队伍拦住了去路,左良玉大喝一声,道:“某乃大明将军左良玉,拦路者速通名报姓,免做无名之鬼。”
拦路者正是闯王高迎祥所部。
闯王高迎祥见各路义军进了城登时乱了套,再三呵斥,竟已无法阻止,没法,只得转向紧随其后的李自成道:“咱们的队伍千万不要乱,以备不时之需。”
李自成深有同感,忙应了声“是”,又叹了口气道:“唉,这哪里还有半点儿义军的样子,我看,连朝廷所说的流寇尚且不如。”
高迎祥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他们历来如此,不过,他们也是真心反对朝廷的,眼下,朝廷已开始全力清剿咱们,咱们还是要抱团的。”
李自成想想果是如此,正寻思着再说点儿什么,已听得左良玉一声断喝。
高迎祥驱马待要上前搭话,李自成已道了声“让我来”,飞马到得阵前,哈哈大笑道:“原来你就是左良玉,放马过来吧,爷爷今天就让你这个屠杀义军的刽子手归西。”
左良玉道:“你是谁?左某手下不死无名之辈。”
李自成冷笑道:“爷乃高闯王帐下的李自成是也。”
左良玉道了声“无名鼠辈,纳命来吧”,驱马就要出战,其帐下参将陶希谦说了声“杀鸡焉用牛刀”,飞奔了过来。
李自成也不慌张,待他近了,挥舞手中的大刀,猛地一磕他手中的长枪。这一磕,竟是力大无穷,陶希谦不由手一麻,长枪脱手而出。
高迎祥等不由大叫了一声“好”,李自成已绕至陶希谦的背后,又是一刀,陶希谦所乘坐骑登时被削去半个屁股,这马负疼狂奔了一段扑腾一声倒地,陶希谦当场被摔死。
游击将领越效忠跟这个陶希谦最是交好,见了,不及请命,即大喊着冲了过来。
李自成待要接战,刘宗敏早已迫不及待地迎了出来,李自成只好侧身让过。
且看这个刘宗敏,挥舞着铁锤,疯了一样,不避不闪,径奔越效忠而去。
显然地,众人还在替他担心,刘宗敏的大锤已砸中了越效忠,越效忠连人带马瘫倒在地。
义军见刘宗敏胜的比李自成更干净利索,士气大振,齐声欢呼。
各路义军吃了大亏,闻得这里连胜两阵,纷纷赶了过来,也跟着喊叫,竟是惊天动地。
左良玉原还想再战,但见义军重又聚了起来,自忖不是敌手,悄道了声“撤”,已率先打马而逃。
义军不意他竟会如此,稍愣了愣,即掩杀了过去。掩杀了一阵子,闯王高迎祥突然喊了声:“停。”
众人刚才吃了亏,哪里还敢再不听招呼,停下来,一齐看着高迎祥,纷纷道:“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