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绿豆一路上都被人揪住领子跑,她感觉自己被颠的快喘不过气了!
“这位鬼尸兄弟,能先歇歇不?我,我快不能呼吸了!”话音刚落,一直在跑的鬼尸忽然停下,将张绿豆甩在地上。
她的倒霉脑袋又磕在树干上,疼的她捂着脑袋滚来滚得,明天脑袋一定会肿!
“放肆,你是何等身份,称呼我为兄弟。”鬼尸手提长枪,身姿高大挺拔,散着凌乱黑发,垂眸俯视张绿豆,一幅高不可攀的样子。
“是!若算下来我确实不该喊你兄弟,我应该以你的主人自居才对!”张绿豆觉得,这鬼尸好歹仰仗于自己才能活过来,且她也未用诡术强行命令他作甚,结果这人居然砸了她脑袋两次,故满载怨气。
谁想,这话又惹得这鬼尸不快,还未喘几口气,那双充满力道的手又卡在那纤细的脖颈上。
“你再说一次。”
张绿豆不断挣扎扒拉他冰凉的手,她心想,你掐着我脖子,我要如何才能再说一次啊?就在她以为这个死尸要掐死自己‘同归于尽’时,她清楚的听到了什么清脆断裂的声音,而后脖子上的力道渐渐消失。
片刻后,她听到那鬼尸轻轻的声音。
“诡术未解除,我杀了你会死。若没诡术,也会死。我进退两难,别无选择。”鬼尸左手呈现一种无力感往下直垂着,因鬼尸不能感到疼痛,故他只是不在意的瞄了一眼。
而后,鬼尸用右手拿着长枪席地而坐,无神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漆黑前方。
张绿豆揉着自己纤细的脖颈,小声嘀咕道“明明就是年代久远的身体还未恢复,手断了……”
“你再说一次。”
“您说的对!您是进退两难,迫不得已才放过我的。”此鬼尸,此刻不仅骨头脆,耳朵也背!
张绿豆本能想离他远些,但一听这四周传来的怪鸟叫声,又怂戳戳坐到了鬼尸身边。
她转头瞄了眼鬼尸碎裂了一半的盔甲,此刻离得近,借着月光可以勉强看清一些花纹,细看下这花纹像是前朝的……少说也得有个两百来年,怪不得这骨头这么脆。
“你……您老怎么称呼啊?”
鬼尸眉头一皱,扭头盯着她,似是不悦,但思索半天,实在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有些别扭的回道“不必知晓。”
“叫你兄弟,你掐我脖子。我总不能鬼尸鬼尸的喊你吧?你我二人不觉可怕,那一般人听了定觉渗人,你得为了别人着想啊。我看您这身前朝打扮,想来也是个几百岁老人……”
张绿豆瞄了眼那张年轻俊朗但死气沉沉的脸,“喊您祖宗又把年轻貌美的您叫老了。现下这处境就咱们两个可以相互依靠了,你却连个称呼都不给我……”
“现在这个年头,想要知道别人姓甚名谁比登天都还难吗?”而后,张绿豆又在心里补充一句她不敢说出口的你个百岁老人,难道跟个黄花大闺女一样娇羞不成?
“你能闭嘴安静些吗?”他现在才醒不久,什么事都没搞明白,本就烦闷不已,这小姑娘还一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更教他心烦。
张绿豆噘嘴,不满的盯着这个满脸嫌弃不耐烦之人。而后将脑袋扭到一边。
安静半响后,那鬼尸竟然自己先开口,“你刚刚说的‘前朝’装扮,什么意思?禹国呢?”
“你能安静些吗!”
懒得跟她废话的鬼尸,直接用完好无损的右手掐她后颈脖,疼的张绿豆啊啊鬼叫,“你撒手撒手,我说就是了!对可爱姑娘,就不能温柔委婉些吗!”
鬼尸表情一愣,讪讪松了手,手悬在空中无措的比划了好几下,才重新放回那把长枪上,语气生硬的说道“快告诉我。”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禹国二百年前就没了。现在都是尧朝了。”
“亡了?!”
张绿豆瞧这鬼尸满脸惊诧,又看到他身上穿的盔甲,想来是禹国某位皇帝手底下一个平平无奇却又十分忠心的将士吧。
于是她心生同情,好心解释到,“是啊,最后一个亡国皇帝就是刘平己,若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他的陵墓看看,反正就在这蜀中。”
鬼尸一愣,忽又恨铁不成钢般的叹了口气,面上还浮着点愠怒,“我去看他们姓刘的作甚?”
“所以,您贵姓啊?”
“往日姓名以随过往去了,随你怎么叫好了。”
张绿豆手肘抵着双膝,双手托着脸颊,她心想,若真随便叫,估计又要被掐。
她噘着红润的嘴巴,视线一点点往下。目光落到鬼尸大面积碎掉的盔甲之下的红色衣服上,忽的,觉得哪儿不对劲,她直起身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你看,咱两红配绿还挺搭的。”张绿豆理起自己青绿色衣袖搭在他红色衣服上,“不如,我喊你小红吧。跟我家大黄一样,顺口又好记。”
“随你。”被称作小红的鬼尸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张绿豆。
“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称呼?”
“我不感兴趣。”
“我叫张绿豆。”
与此同时,小红移眼看她,眼底有几分嫌弃。而后任她说什么,都不再搭理。
张绿豆自顾自说着,忽然禁声,随后跟着的就是一声长且响亮的肚子响,“我肚子饿了……喂,你有吃的吗?”
“怎么可能有。”
说罢,张绿豆轻轻的叹口气,安静的不再作声。
小红皱眉转头,盯着泄气的张绿豆,他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