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
“怎么样？”天九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宁一。
宁一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闻言嗯了一声。
“只嗯了一声啊？”天九啧啧了几句，“对着四爷和福晋滔滔不绝的，对着我就成哑巴了，你知不知道这一株神药最少能让你增加五年寿命。”
宁一听了这话，没开口，神色和眸子里的视线都没什么变化。
天九早习惯了他这沉默寡言的性子，也没指望他回答，自顾自的说道，“我的祖先根据几百年的试验，得到了一个大概的数据，那就是一株神药大概能延寿五年。”
“只要没突然得急病或者绝症，那就能比普通人多活五年左右，一株五年，十株就是五十年，当初蒙古西征，人的平均寿命才二三十岁，所以你能明白蒙古兵发现我族时的惊诧吗？”
“他们疯了，但那会儿我族的人挺有骨气的，宁死不透露秘密。”
宁一说着摊手，“其实他们若好言好语的劝说，向我族人许诺献药之后会得到高官厚禄，那我族的人说不定就给了。但他们霸道习惯了，把我族的人当野人，一进部落就抓人杀人，反而激起了我族人的逆反心理。”
“于是原本可以两方都有利的事就突然变成人间惨剧了，谁也没落到好。”
说道此处，天九轻轻叹了口气，脸庞上露出惆怅之色。
宁一见此，开了口，“谁也没落到好？”
“是，我族内一个很聪明的叔叔佯装要带着蒙古兵上山去找神药，然后故意将人往危险地方带，坑了对方一千多人，算是给我族人报仇了吧。”
宁一沉默了一下，而后道，“都过去了。”
天九闻言，歪了歪脑袋，闪烁着亮光的眸子看向他，嘴角上扬，“我知道，几百年前的事了。蒙古兵将族人全杀了，后来逃到中原的那几位回去将他们的骨头收敛在一起埋了。这几百年来族人每一次前去，都会去祭奠那位叔叔，以及当初的族人。”
“我原本不想活的，所以对那边也没什么想法，不孝就不孝吧，传承断了就断了，所有的罪名我一人担了，下了地狱见了祖宗随便他们骂。但没想到……我这会儿还活着。”
“刚才见着盛开的神药，我心里突然愧疚了起来……”
说道此处，天九笑了下，撑着下巴的手臂放下，他看向宁一，脸上的神色很是郑重，“将来有机会的话，咱们一起去吧，我带你去长长见识，顺带多挖几株神药。”
“普通人吃十株就够了，寿命太长，会引起周边人的注意，会惹来麻烦，所以我的祖先们每次也就采摘个几十株，分给最亲近的人，每人十株，你还能吃九株。”
宁一直视着天九漆黑的眸子，缓缓摇头，“不用。”
“为何？”
“顺其自然，我对寿命没什么要求。”
“可我希望你能长寿诶，这大半年来你也帮了我不少忙，我很感谢你，我这个人一向有恩必谢。”天九说着又用手支着下巴，好看的脸上盛满了笑。
笑的比外面天上挂着的太阳都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