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当启零将老顽童待到众人面前,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解释完后,谢承景那张端庄大气的脸瞬间花容失色。她从未想过这世间竟还有这样的事,更没想过,谢承宜的痴病竟是因为被人强注了魂灵。
相比之下,绮凰虽是惊讶万分,但态度明显镇定许多。她若有所思的看着老顽童,只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两副灵体共用一个躯体,这话的意思是,平日那向她撒娇耍赖的谢承宜,还带着半个老顽童的意识?回想这几日发生的种种事件,绮凰只觉得自己寒毛都竖了起来。
老顽童毕竟是做了亏心事的,也不敢过于放肆,见了众人只是讪笑。
不过,这老顽童的性子长相与她那日在玄冰镜中所见当真是一模一样。同样的白发黑胡,同样的不羁放纵。
既然已经找到了老顽童的下落,下一步绮凰自然是要找机会私下好好盘问一番的。
那谢承景强撑着身子,柔声询问道“那敢问启零公子,如今这位老顽童已经从承儿的身子里出来了,承儿几时能苏醒过来?”
“”绮凰心中有些心虚,不知该不该说话。这让谢承宜痴傻的原因是老顽童,可让谢承宜昏迷不醒的罪魁祸首可是大魔头啊。
启零倒是直快,似乎并不打算隐瞒什么,只道“他被我吓着了,什么时候醒,我说不准。”
“被公子吓着了?”谢承景更是纳闷,“这是什么意思?”今日让她意外的事实在太多了。
“没事没事,承景姑娘你放心吧,承儿并无大碍,待他苏醒过来后,这痴病也便会好了。”绮凰慌忙打圆场。
既是为了启零也是为了自己,她现在还不能让启零的身份暴露。
“承景明白了。承景谨记公子与绮凰小姐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此生定当做牛做马报答二位。”谢承景信誓旦旦的许诺道。
启零有几分不屑,似乎是烦了,只云淡风轻道“小事罢了,不用你做牛做马。”
这位公子虽生得一副让女子都自愧不如的好容貌,脾气却确实有些古怪,让人难以亲近。谢承景也并不多说什么。
顷之,启零朝绮凰微微一笑,不怀好意道“你要找的人,我帮你带来了,接
“看你这样子,好像图谋不轨啊?”绮凰警惕发问。她是想好好盘问一番,只是如今见启零这反应,绮凰反倒是有些怯场了。
“我还能诓你不成?你放心,我没什么阴谋诡计。让我猜,你想干什么,应该也不会愿意让我在场吧?”说着,启零缓缓起身,示意众人退下,就连自己也没有留下的打算。
待大门紧掩,唯剩下绮凰与老顽童二人时,她暗自腹诽了一句,怎么在人家的府上,他一个外人反倒喧宾夺主了。
那老顽童见众人都退了下去,也长舒了一口气,放松的坐到绮凰面前。
想不到这谢家还真挺给启零面子,倒是真没怎么为难自己。
绮凰见此情形,只觉得有些不服气,道“你这老头,方才在大魔头面前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怎么在我面前就换了副脸色。”
“切,”老顽童毫不客气的回应,神情甚是嚣张,“他是魔君,你是谁?”
“你”都说爱屋及乌,她好歹是跟在启零边上的人,这老头就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罢了罢了,正事要紧。绮凰也不与这老头计较,开门见山道“我问你,你可曾见过元清上神?”
“元清上神,什么元清上神?”老顽童似乎毫不知情。
“就是一个胡子白头发也白的老头,你们俩之前还一起钓鱼呢。就在繁安镇。”绮凰有些焦急。
老顽童细细思索了一会,半晌,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说的是那个老头啊,见过,怎么了?那老头欠你钱?”
绮凰闻言,心中属实激动,脱口而出道“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那我哪知道。”老顽童不假思索,回答的理直气壮。
“你不知道?”绮凰懵了,虽说她早便料想过这样的结果,但此刻还是有几分不甘心的。“你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在哪里,他有没有跟你说要去什么地方?”
“啊呀,别问了别问了。一个小姑娘家家话这么多,听得我头都大了,我都说了不知道了。”
说话间,老顽童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了绮凰左手的指环,若有所思。原来那老头造这三枚指环的目的,竟是为了这丫头,这丫头莫非?
绮凰见状,自知再问不出什么来了,也不再逼迫,心情瞬间低沉了几分,只无力回应道“好吧,那劳烦您想到了什么记得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说罢,绮凰也准备起身准备离开,待开门之际,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无比严肃的告诫道“还有,我向你打听元清上神行踪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切,看我心情。”老顽童并不将绮凰的话放在心上。
“你可以试试,不过,我相信后果一定会让你后悔。”绮凰微微一笑,眼中却散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光芒,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想不到自己跟在大魔头身边久了,竟也学会了这种威胁人的套路。一时间,她竟觉得有几分好笑。
不过,即便老顽童将此事透露出去,对自己也未必会有什么影响,因为天上地下知晓她师父名号的人可是少之又少。毕竟,他这回唤作元清,上回可是唤作长清,谁知道下一次是不是就心血来潮管自己叫方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