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真的想好了吗?”
林染强忍着心痛,还能淡定如初的问道。只是话语吐出唇瓣的那一刻,竟然微微颤抖,差点就支离破碎。
心,就像是被钝刀割着,每一次都是那样的难以忍受。
她的痛苦能够真实的感受到,她向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开心就是开心不高兴就是不高兴。
但每次难过的时候,她倔强的像是个刺猬,恨不得亮起身上所有的伪装,来保护自己。
她红了眼,小小的背脊绷的笔直,一字一顿落地有声。
席铭压抑住内心的悸动,狠心点头,毫不犹豫。
“是,不在你身上浪费感情了,实在不值得。况且,你不是早已找好了下家,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和你的师兄恩恩爱爱缠缠绵绵,甚至都过了夜是吗?”
过了夜……
她听到这三个字,脑袋嗡嗡作响。
是她留宿一夜,照顾季初阳的那一晚。
竟然……也算过了夜。
离婚就离婚,为什么要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席铭,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就算想离婚也不需要这样恶语中伤。好,周一民政局见,不见不散。”
她深呼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
说罢,她带着自己残留的倔强和骄傲,转身离去。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推门快速的跑了出去。
她怕自己再慢一步,汹涌的泪水就挣脱眼眶,让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自己的狼狈。
席铭怔怔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狠狠地疼着。
傻瓜,连激将法都看不出来吗?
不过这样也好,你就不至于被我连累了。
席铭看着眼前的红酒牛排,味道很好,是他吃过最美味的一次。
只可惜……冷了。
他一个人安静的吃完所有的东西,沉默了好久。
莫叔静立一旁,无声的叹息着。
这两个孩子实在是太苦了,相爱却又难以相守,难道真的要如此折磨彼此吗?
……
下午两点的时候,刘姨送来了一分文件。
一个新的离婚协议书,她净身出户,不拿走席家的一分钱。
就连那顿房子也不要,会按月付给刘姨房租钱,至于席铭要不要,那是他的事情。
林染有她的倔强,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一点都不像别的女孩子见好就收。
她这个犟脾气,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惯出来的。
他看着那协议很久,白纸黑字,灼烧着双目。
最终,他签了字。
只要能离婚,什么都好。
刘姨看他签字的瞬间,一颗心都差点跳出了嗓子眼。
“先生……”
她想要劝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席铭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林染就劳烦你照顾了,她吃喝用度都不能克扣,我每月会给你钱,但是你不能说是我给的。就说是夫人的好意,她总不会拒绝的。”
“先生明明还那么深爱着小太太,何必呢……”
刘姨忍不住说道。
席铭轻轻摇头,没有多说什么,让她回去陪伴在林染身边。
他这个活在地狱的人,恐怕一辈子都难以得到救赎了。
……
“木禾,你早点下班和栾子林约会去吧,这批货我送过去,保证看着客户当面签单,把钱拿回来的。”
林染主动找事情做,她怕自己闲下来会心痛致死。
以前不敢闲下来,是担心席铭,而现在不敢闲下来,是担心自己。
担心自己会躲在角落里,担心自己没出息的想念席铭,担心自己去喝酒,担心自己去挽留他。
这些事情让她觉得卑微狼狈,她不愿意委屈自己,也放不下席铭,只能如此。
“染染啊,你的面色很难看啊,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这货我去就好了,你回家吧?”
“不了,我回家也没事情做,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要是心疼我,明天请我吃提拉米苏,我喜欢甜食嘛!”
多吃点甜的,心里也就不会那么苦了。
她努力的漾着笑容,装出一副没事情的样子。
她没有和木禾说自己和席铭的事情,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劲。
她很感激木禾没有追问,让她残留一下自尊。
木禾无奈点头:“那你自己要小心点,穿的老土一些,这次那个客户传说是个色痞子,人品很下流的。你跟着司机六叔,多个人多个照应。”
“放心啦,我办事妥妥的!”
她拍着胸脯,保证地说道,还提醒木禾出去约会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木禾走了后,她将货装上车。
这是一笔大订单,一个老板为员工订制高档工作服,一下子出了五十多件,到手最起码五十万的工钱。
刨除工人、材料费,她和木禾大概人手十万的样子。
这十万虽然并不算多,但足够她养活自己,支付刘姨的工钱还有房租。
她总不能让刘姨跟着她受苦。
她跟着六叔来到了交货地点,竟然是个不正经的夜店。
这夜店可比不得帝皇酒吧,那儿是高档场所,来往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有家教注重名声。
而且那是栾子林开的,别人也不敢太过分,多多少少卖给栾家几分薄面。
而这种夜总会,都是三教九流的人出没,里面传说有坐台小姐和牛郎。
一开始的交货地点不在这儿的,但是却被临时改了,对方是客户就是上帝,她也没有任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