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早,白景音便听闻张淮易急匆匆回了宫的事。一边纳罕着这小子竟有这样的奇能几日内解决了匪患,左右不能放心,便寻了个机会溜向乾清宫,听起了墙角。
殿内气氛十分凝重。
张淮易面露愧色跪地,叩首道“微臣惭愧,辜负了皇上重望,还请皇上降罪。”
太后也在,念在他到底算是自己的亲信,叹了声气求情道“若叫哀家说此事也不能全怪张统领,素闻那军中风气剽悍,怎么会甘愿服一个新人管教?只是不曾想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元睿明面色沉冷,声音透出一股压迫感
“自己无用还累及朕的颜面,你的责罚,朕先记着。”
听了这话白景音移开眼,嫌恶的低声骂骂咧咧道“你有本事你自己怎么不去,天天在家里抱美人,如今还说我家小张张无用。”
再看时张淮易已退出殿外,白景音皱了皱鼻子再嘟囔了声‘废柴皇帝’后,一个飞身跳出了宫墙。
忽见一人影落在自己面前,张淮易先是一惊,看清来人后一张脸顷刻间又垮了下去,低垂着肩头,半点往日的风采也不见。
“哎呀哎呀。”白景音瞪大了眼睛,唏嘘道“你这是受了什么虐待,去了军营几日连魂儿都丢了,连见到师傅我也笑脸。”边说着她很自然的向他肩旁去拍去。
“嘶——”张淮易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右肩眉毛拧起。
白景音见状止住了玩笑,面色严肃而隐含怒意,沉声问道“你受伤了,是那个李茂干的?”
张淮易长出了一口气,摇头。
“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说给我听。”
他起初嫌丢脸不愿说,在白景音多番要求下才支支吾吾的自入营后的事大略讲了一遍,“到后来那些人就更不服我,练兵场上公然挑衅,还起哄说要试试我的身手。这原无不可,但我那夜遭袭受了内伤,若真比试,恐怕只能颜面扫地,自己丢脸是小还要连累皇上君威,走投无路,就只能回宫复命。”
听完张淮易这一番颇为坎坷的经历,
“这群兔崽子。”异常护短的白景音此刻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一脚揣向身旁的宫墙,竟硬生生弄出几道细微的裂缝,看的张淮易心惊不已。“不知道你是跟谁混的吗,竟敢欺负到我白。”
“白?”
白景音险些说顺了口,赶忙改道“欺负到我白将军最得力部下景白大爷头上了吗!真是没挨过揍不知道社会险恶了。”
她心中有了主意,当即改道气冲冲的往相反方向而去,
“你要做什么。”张淮易有些担心她又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去给那群小兔崽子上上课。”
在太和殿值守的这段时日,白景音一个小毛贼没捉到倒是和太后宫中的太监宫女打成一片,她拉过在乾清殿外候着的一个公公凑过去耳语几句,公公大惊,连连摆手道“这可使不得啊,景侍卫听我一句劝,千万比趟这浑水了。”
“公公只管向太后通传一句,真出了什么事也算我的。若还是不行,那我也只能自己进去了。”白景音淡淡道,说罢还真一副要闯宫的架势。
劝是劝不住了,又见眼前这人当真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硬着头皮进去传话。不一会,果真有了召见的旨意。
行过礼后,太后皱着眉头上下打量景白一番,忍不住倾过身子,质疑道“你说你有法子替皇上管制军营?此话当真?”
景白抬起头,目光坚定而从容。
“回太后的话,景白既然敢面圣自荐,便有信心做到,不只做到,还要做得尽善尽美。”
元睿明单手拖着下颚,一双锐利的凤眸瞧着景白若有所思。
“若做不到呢。”
“那卑职与张统领自当以死谢罪。”
此刻毫不知情的张淮易“……”
“好。” 元睿明挑了挑眉,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白景音的侍卫要离宫时竟有种正合他意的想法,“即日起你便调到张淮易麾下任个副指挥使,朕再派两队禁卫军同去,若仍是不成,别忘了今日所言。”
“卑职叩谢皇上隆恩。”白景音拜了一拜,勾起唇角,语气淡然“只是那两队禁卫军就不必了,单枪匹马挫锐气,这才该是皇上派去的人。”
仗着人多逞威风,她才不屑。
重返军营的路上,张淮易一言不发,坐在马上失了魂一样几次都险些滑落。白景音十分体贴的于他并驾齐驱,一手持缰一手拍了拍他无伤的那边肩头,安慰道
“不就是群小兵吗,何至于怕成这样?放心,有我在。”
张淮易的神情似乎比方才更差了,他是怕那群兵马,他分明是怕随便立军令状还要拖上自己的白景音。
张了张口,忍不住再次确认道
“所以皇上当真说了如果再镇不住那群人,就让你我提头来见?”
“提头来见应该不至于。”白景音偏过头认真想了片刻,严肃道“估计会赏个全尸。”
张淮易“……”
“行了行了,瞧你这出息,这话我能放出来就有把握不让你丢了小命。前面可就是军营了,给我精神点,别一副死了相公的寡妇相。”白景音嫌弃的翻了个眼,兀自策马行于前方,红光满面英姿飒爽,与身后的阴云密布形成鲜明对比。
“禀告副将军,那皇宫里小白脸又回来了,这次还不止他一个呢。”一守门的士卒朝李茂回禀。
李茂此刻正手持着一串品相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