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相眼看着白景音就要因为献计而重新在朝臣间挽回声誉,权衡取舍,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利益为重。
当即换了一副表情,对白景音虚与委蛇道
“娘娘巧思如前,这样一来,用募集到同样的善款,却能够救助更多的灾民。微臣实在该替淮下灾民些娘娘恩德。”
语气态度转换之快,之真诚,让白景音觉得生错了时代,要不然怎么也是影帝级别的。
“流言传成那样,能不轻信就难得了,谢就不必了吧。”
白景音眼珠一转,忽然朝元睿明朗声道
“这个法子即是臣妾想出来的,那不知皇上可否将赈灾筹款交给臣妾去办,也算多尽一份心力。”
凌相见白景音得了便宜还不够,还想将手伸到筹款事宜上来,哪里能不急,正欲开口,不曾想元睿明却先一步发表了意见
“大启历来没有女子参政的先例,身为宫妃套头露面也不适宜,这次朕不能允你了。”
还要是反对的。
凌相松了一口气。
白景音努嘴,仍不放弃
“那若是我斗胆举荐一人,皇上可愿意考虑考虑?”
“能得你举荐,朕到好奇是何人了。”
“那人算是年少有为,知民情通民意,调来皇都后也在自己指责范围内兢兢业业。”白景音朗声道,“正是我的义兄,总督邵靖易。”
“邵靖易吗……”元睿明摸着下巴好像在思考着,“或许会是个不错的人选,朕也有意多安排些事务给他,只不过邵卿家不是抱病在府中吗。”
“如今也好的差不多了,不妨事的。”
这帝妃而言你一言我一语的,眼看就要把这肥差交给邵靖易手上,这可绝对不行。
“启禀皇上,微臣以为此事不妥。”
白景音皱眉,装作不悦一般。
“哪里不妥了,丞相这话是对邵总督能力质疑吗,也得有凭有据才可。”
“微臣并无对娘娘的义兄有什么意见。”凌相可以咬重了义兄两字,“这是娘娘破例参与朝政,如今又公然举荐兄长,于公,传出去难免让人觉得有外戚做大之势,于娘娘与邵总督之忠贤有损。”
他抬眼瞧着元睿明的神色,见元睿明微微点头,似乎认同,才放心的继续道。
“于私,伤筋动骨一百天,邵总督虽快痊愈可也不宜路途奔波,一身的好武艺,若是因此影响了恢复落下什么病根,想来也是我大启的损失。”
“可是——”
白景音还是不服,想要争取,却被元睿明打断。
“丞相这次说的不错,爱妃莫在坚持了,邵靖易的才能朕看的出,不会让他埋没的,大可以好好养伤,以待来日。”
见皇上这次站在自己这边,凌相颇为得意,只当是自己提到
‘外戚专政’戳到了皇上的痛处。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没什么异议。”
白景音垂着眼眸,似乎很是失望。
“赈灾筹款一事到底也需要有人去督办,凌相觉得,满朝文武有谁可胜任的。”
“臣以为工部尚书既要前去督造水闸之事,对淮下一带情形也了然熟知,想来再兼赈灾一事,也是可以的。”
凌相顿了顿,又道
“犬子原本为镇压暴民而来,可娘娘方才提出的安抚之法更甚,想来暴民很快会被平息下去。到那时犬子南下一路护送钱款米粮,维持秩序,也是正好的。”
正如白景音料想的那样,肥水不流外人田,凌相不这样安排才不正常。
她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
“确是合适的人选。”
元睿明点头,
“诸位卿家可还有什么异议。”
没有人会想主动跟凌相过不去,满朝文物全做默认。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这样去办。由工部尚书与骠骑将军负责运送赈灾,户部从旁扶住,至于募集善款一事,全权交给礼部去办。”
元睿明吩咐完所有事宜才退朝,已然是时至正午。
白景音很是自然的跟着元睿明往乾清殿而去,美其名曰谈正事,其实也就是顺便再去蹭一顿饭而已。
“你说明明都是一个御膳房做出来的,为什么这里的味道就是要更好一些呢。”白净音细细的品味着一道松茸笋丝。
“有吗,朕到不觉得。”元睿明看着她把自己喜欢的菜明目张胆的揽到自己面前,一把抓住盘子的另一边,“还有,你是不是蹭饭成了习惯。”
“这叫餐桌会议。”白景音恋恋不舍的缩回手,“提高效率节省时间的不二妙法。”
“说起来,皇上今日的演技那叫一个自然,凌相估计现在还洋洋自得,以为这等‘美差’是他自己抢过来的呢。”
“这样一来,关于募集善款之事他必定会尽心去做了。”
“何止是尽心。”趁着元睿明不注意,白景音迅速把盘子移到自己面前,若无其事般低头扒了几口饭,含着饭道
“与其说是个灾民募集善款,倒不如说充裕了自己的口袋。皇上你看着吧,捐款最多的那些一定是有行贿的意思在里面,既讨好了凌相传出去又是自己的体面,那些官员自然乐意。”
想到这里,元睿明便吃不下了,搁下筷子,
“究竟何时这结党贪污之事才能根除呢。”
“急什么啊,武松打虎也是要吃饱喝足的好吗。”白景音加了一大筷子放到元睿明的碗里,宽慰道。
“武松乃何人……”
“哦,营中的一伙夫,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