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白天的小庄村和夜里的小庄村宛如两个世界,白天虽然有着些许的阴煞和死气,但好歹还是生人的世界和格局,可是到了夜晚的小庄村,却宛如一个鬼域,加上今天夜里偶尔传出的怪异声响,听在人的耳中更是令人心惊胆颤。
这种情况到了野外尤其严重,黑夜中,那些村居民房,好像一张张张开了大口待人而噬里的巨兽一般,瞪着狰狞恐怖的血红眸子,注视着村里所有的外来户,而本村的那些居民,却宛如被控制了的魔鬼,帮着那巨兽吞噬他们。
尤其是村子里那些槐树,在黑夜里如同活了过来一样,不但时不时有一道道像是人一般大小的黑色光影从树身之上分离出来,竟然还像是长了脚一样,不时的在胡同里四下游移,一道道的黑红色的斑点,更是突兀的在树身上躯干之上闪现着。
之所以说小庄村整个是被大阵笼罩的,就是因为这些游走闪现着的光点和游离的煞气死气,可以说,只要身处其中的人或者动物,都会或多或少的受到一定的影响,加上槐木收魂炼魄的作用,歹毒得很。
这也就是为什么来到这个村子后,陈可欣和鹤云飞会慎之又慎的处理一应事务,就连两人真正的心头所想,也不敢跟除了彼此之外的任何人透露一二,怕的就是被大阵窥视到这些,最终影响到两人要做的事上。
此时,在小庄村东头的主干村道上,尘土飞扬,光点斑驳的游离之中,却有几道身影在黑暗中快速的行进去,他们的目标,正是村子东头的老槐和那个供奉了四面佛的庙宇所在的位置。
这几道身影虽然没入了黑暗之中,但行进的速度却颇为得快,而笼罩在几人四周的,赫然有一层玄妙至极的光罩一般的东西,每当那些槐树上的黑色光点要闪到几人身侧之时,就会被那光罩给挡在一边。
借着那光罩散发出的微光,可以看到这几人赫然正是通过纸人将村里人都引走之后遁出村委会的陈可欣和鹤云飞等人,只是此时的四人连上破邪都明白现在的处境,行进途中不敢发出丝毫稍大些的声响。
这几人里,就属张如俊最是辛苦,他不同于鹤云飞和陈阳这样开了天眼的修道之人,也不同于吞噬过一只化形的妖蛇之后有了古怪能力和体魄的陈阳,在这样的夜里无声无息的行进,受到的制约很大,也就是仗着地利的优势,这才勉强的跟在了几人身后。
不过这一路行来,确实让张如俊胆战心惊的,说起来,张如俊也不是那种完全没脑子的人,一直以来,他都在暗中调查着村里的怪事,可以说,能活到现在,除了胆子大,又是天赦命格的人外,跟他的性格里的谨慎小心也脱不了关系。
所以,以往的张如俊虽然算是对村子怪事知道最多的一个人,但于夜间出来也只是浅尝即止,根本不敢深入的调查,现在跟着陈可欣和鹤云飞他们,算是彻底揭开了蒙在村子上面的黑布了,当然,说不上后悔,但心里却着实乱得很。
不过这一路行来,张如俊除了见识到了自己和陈可欣他们三个的差距外,也见到了那灵犬破邪的厉害,那是着实厉害,一路上,破邪如一道黑色闪电似的跑在队伍的最前面,每次折转更换路线,都是破邪带路完成的。
而每当更换路线之后,他们几人的身后都会听到那种令人头皮发炸的声响,不用问张如俊也知道破邪带他们避开了那些东西的视线,而随着他们周边光罩被黑暗中一些光影注意到,也会被破邪弹跃而起一口将那光影给吞掉,不留一丝痕迹。
唯一令张如俊有些惊疑的是,按理说位于村子正当心的村委会离村东头的距离并不算远,加上村子不大,全速奔跑起来的话,几分钟就可以跑到,可是事实上,他们从村委会一刻不停的出来后,赶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的路,却依旧没有看到村口的位置。
而且令张如俊更加心惊胆战的是,每一个胡同的岔口,都有数不清的槐树存在,这和他认知上的村子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了,甚至跑到最后,他甚至有种已经不在村子里的感觉了,那种感觉让他莫名的有些无助,却又无计可施。
好在,这些都不是张如俊该操心的事,他所需要做的,只是跟在陈阳的身后,迈腿用力奔跑就行了,至于是不是跑出了村子,又是不是遇到了鬼打墙了,根本不是他所操心的事,当然,除了身体偶尔传来的疲惫和湿透衣服的汗水让他极为不舒服罢了。
行进途中,破邪在鹤云飞打了个唿哨之后,突然掉转身形,奔向了远处,后面的陈阳并不去管,只是闷头赶路,倒是张如俊,见鹤云飞和陈可欣并没有理会,依旧朝前奔走之时,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夜幕已经成了伸手不见五指一样,吞噬着一切的光线和影子,让他看不到丝毫的迹象。
等张如俊转过头,就发现陈可欣不知什么时候捻起一根长长的线香,香头已经被点燃,冒着缕缕的清烟,只是那烟却如同引路一样,并没有随着他们的奔跑朝后飘荡,而是朝前面不停地蔓延。
心头的疑惑如潮水一般涌起,可以说,今晚发生的一切,让张如俊心头充满了疑惑,他不知道发生的这些事究竟意味着什么,而师父鹤云飞和陈可欣的举动又是为了什么,甚至不知道村里那些人的变化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只是,显然这些并不是此时的张如俊应该思考的,他收摄了一下心思,将眼睛从那根如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