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回道:“父母是干嘛的,家庭资产,有没有案底之类的?”
“公职、私营企业主还是打工?”
“要查的人是个大学生,父母不清楚,八成是跟矿有关系。”
“那没法查。”
王叔拒绝得如此干脆,让陈宇航措手不及。
“叔,您可是那什么局的大领导啊?!”
“小航,你对这边的情况不了解。”
“嗯?叔,那您不说,我什么时候能了解啊?我这边挺危险的,真的特别急!”
看得出来,王胡闹是的疼陈宇航,直到现在,仍旧保持着耐心。
“小航,矿省比较特殊,有些城市,多山多矿,早年间很多民营小矿山,地处偏僻、监督困难,所以民间很多隐形富豪。”
“上述是合法的。”
“像不合法的私采、盗采,20年间屡禁不止,甚至有极长的利益链条一直……”
“总之,极难查,别说不是在我的辖区,就算是,我都不一定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之前那个天同万家嘴案,明面老板外逃,我们很清楚煤窑的实际控制人是谁,但是银、安、工、公四家联合办案,银行流水没有、现金找不到、股权文件不存在,怎么办?”
“差不多的情况比比皆是。”
“一片山头,200个小煤窑,可能只有20个注册备案过,你想想其余的都是什么状况?”
“有些矿,直到被挖空为止,都从未存在过。”
“而且,我不会拿这种事去打扰同僚,在如今的矿省,类似的事情太敏感,如果恰好是人家的‘朋友’,人家会怎么想我?”
“你记住前面的原话,回去转告你父亲,一个字都不要差!”
“如果你问的是天同的私井老板,名字出来,是我认识的,我马上给老陈打电话,叫丫抽你一顿狠的,给你涨涨记性!”
一番话,喷得陈宇航垂头丧气。
极度不甘心。
“那我就拿那人没办法?人家威胁我,要弄死我,我就挺着?”
“有实际证据,报案,一切就都好办。虽然仍旧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查出什么,但是收拾本人还是很轻松的。”
“如果没有证据呢?”陈宇航仍旧不想放弃。
“忍着!”
王叔的语气再次严厉起来,但是,很快恢复温和。
“小航,你要想开点,国家在逐步治理其中的乱象,可能再过个三两年,就会有一波总的清算。”
“到那时,欺负你的人只要是沾着黑,就很难跑掉。”
“你再忍忍。”
陈宇航直喘粗气。
本想在哥几个面前装个逼,结果一头撞铁板上,真特么难受!
但是,既然叔叔不帮忙,那真就只能忍着。
“行,叔,我知道了,您早点休息吧,我会安安分分的。”
王胡闹嗯一声,留下最后一句警告。
“最好如此。记住,真碰到矿省出去的狠茬子,千万别招惹!”
“清算是早晚的事,但是在清算之前,你得保住自己,否则,什么都跟你没关系!”
垂头丧气的挂掉电话,陈宇航开始发呆。
夜色中,一片静默,只有烟头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
正烦躁着,方佟突然拍拍陈宇航肩膀。
“航爷,看!那帮家伙走了!”
大家抬头一看,只见黑子一行人从大楼出来,步履匆匆的赶往停车场。
陈宇航一下子来了劲儿,扔掉烟头,一挥手。
“走,回去找姓吕的那孙子算账!”
四人马上杀回急诊楼,绕一圈,终于在手术室前面发现吕亦晨。
没等到跟前,远远的就看到吕亦晨撅着屁股,猫着腰,傻哔似的杵在汪言面前。
卧槽!
陈宇航傻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吴凡麟吹得再厉害,都不如眼前这一幕对大家的冲击大。
陈宇航一身宁折不弯的小暴脾气,跟谁都没怂过。
此刻,接二连三的受到震撼,终于动摇。
原本六亲不认的步伐,不由自主的放轻,有些踯躅。
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吕亦晨仍然没动,端坐在简陋长椅上的汪言侧头望来。
微微颔首,面容沉凝。
陈宇航,下意识的落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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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不想写这么敏感的内容,你们总是喊查,行吧,科普一下我所知道的情况。
开书的时候就考虑过底细问题,所以才将背景放到矿省。
实际情况,就是如此。
当年全国大型券商的老总要查一个客户,找人行都没搞明白具体资产,真没那么容易。
身份证、住址都好查,然后呢?
再有系统补银行痕迹的窟窿,基本上,不是当做大案来查,本地主官都不太可能搞清楚情况。
而且后面的剧情,其实会有一些骚操作的,希望能顺利写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