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易寒帮忙背着曹琳儿,众人脚程却也快不了许多。易寒谦谦君子,时不时停下来等曹娘子。秀林问起易寒来天音寺有何贵干。原来蓬莱有一座紫微天华阵,能知天时脉络,世间浮沉。最近魔族渐渐猖獗,导致北极泛红,天象倾斜。他师父烟海道人感觉其中有异,便遣他与师姐慕容琰入世访察。
连淙不知道蓬莱的规矩,秀林和尚和张灵徽确实熟知的。秀林讶道“难道此次魔族入侵,来势如此凶猛?据小僧所知,蓬莱似乎从未同时派遣过两位弟子入世?”
易寒微笑道“确是如此。不过师尊本意只是要师姐入世。我是死皮赖脸求来的。”
张灵徽看看他,又看看秀林和尚,忽地展颜一笑。连淙也感觉到了二人说话的相似之处,会心一笑。
秀林和尚不理他们,只朝易寒笑道“然则易施主的师姐没有来悬空山?”
易寒脸红了红,道“师姐教程比我快,应该已经到了。”
秀林朝连淙嘿嘿笑了笑,道“小僧这个问题,可是代连施主你问的。当年武林一大盛事,便是扶柳、清秋、采薇三榜一齐将名不见经传的叶素怀列为榜首。三榜一求柔美,一求清艳,一求才学,侧重各不相同。百多年来从未有人连中三元。叶素怀,便是这位慕容琰的母亲。”
易寒一怔,道“想不到师姐的娘亲还有这般来头?”
连淙笑对秀林道“大师口水擦一擦。这样对女子评头论足,可少了些矜持。”
秀林故意擦擦嘴唇,惹得众人忍俊不禁,道“万花丛中过,采摘只两朵。连施主着相了!”
连淙哂然道“天下的女子,漂亮到一定程度,容貌就不分上下了。正所谓各花入各眼。也就是我们张白衣,不仅有玉貌,更有仙姿。我瞧那三榜的作者要是见了她,必然涕泪交加,哭着喊着也要以她为榜首!”
他自以为这马屁拍得到位,不料张灵徽似笑非笑,易寒左顾右盼,秀林和尚更是笑得快要打滚。只有不知江湖事的曹娘子,与他相顾茫然。秀林和尚笑了一阵,才喘着气道“哈哈哈哈哈,我的连施主!你的张白衣本就是今年清秋榜的魁首。不过另外两榜嘛。。。嘿嘿,哈哈!”
连淙顿时张口结舌,朝张灵徽看看。张灵徽表情古怪。原来这三榜均是两年一次,每隔一年的中秋发榜,前后差不了几天。上一次发榜张灵徽年龄尚幼。这一次发榜,雁荡山遭逢大变,他哪里有心思去关心什么美女排行。连淙想说点什么挽回一下,却似乎说什么都不好。
张灵徽一身白衣,斜持着宝剑,在山道上亭亭玉立。山风将她的发丝微微吹起,白皙的脸庞将她菱形的红唇衬托地娇艳非常。宛然出尘间,又见一身fēng_liú。她定定地看了看连淙,疏忽一笑,顿时连淙眼中,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一人茕茕而立,四周的山道,峭壁,花木,远出的山岚,天上的云彩,俱都变得虚幻而模糊起来。还未回过神来,张灵徽已经走上前来,纤纤玉手捧着他的脸,轻轻吻在他唇上。
周围的人都呆若木鸡。二人不是第一次接吻,但是此刻连淙的心中惊雷四起,脑海里嗡嗡作响。整个人好似被定住了一般,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到了唇上。张灵徽只是轻轻一吻,便浅笑一声,不理周围目瞪口的的众人,转身朝天音寺走去。
秀林怔楞之余,看到连淙还在发呆,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嬉笑的脸庞上又有许多怒其不争“还不快去!”连淙连忙率先跟了上去,牵起了张灵徽的小手。张灵徽唇角微微翘起,和他牵着手,慢慢朝山上走去。
天音寺乃当今天下第一大寺。中土佛教四大宗,禅宗和律宗的祖庭皆在于此。禅宗追求参禅顿悟,但有佛心,卧立行走皆可参禅。律宗讲究律己,寻求在苦行者领悟佛的真谛。这两宗对教义和经藏的理解大相径庭,却能融洽一寺,常令旁人不得其解。每位僧侣,不管是自幼参佛还是中途出家,都要先去天音下院修习三年基础佛法,是为“参心”;然后其中又选资质上佳者,去天音丛林的其他寺庙行走修炼,是为“参世”;参世之后,再选佛缘尤其深厚者,凭其本心,择一宗修行。到这时候,如果有缘,自有前辈高僧,前来纳入门墙。参心参世不成者,亦是天音弟子,可以自由出入,随意听讲。食宿与所有同辈弟子皆同,只是出入藏经阁等处,需要提前向执法僧报备一下而已。历来天音高僧,有半数是参心参世不成的。这一辈所谓天音四绝中的智绝圆能,便在此列。
秀林和尚将众人安排到客舍,自去寻他师父。连淙又托他去问法和是不是在寺里,他要请教九转灵宝塔之事。秀林应了。连淙和易寒也没什么行李,跟着知客僧认了认门,便去女客舍寻张灵徽等人。
正好张灵徽不在,连淙赶紧向易寒请教花榜之事。易寒笑道“连兄想来知道,扶柳,清秋,采薇三榜,每榜各有十名女子入选。虽不讳人妖神巫之别,但百年来入榜的,绝大多数都是人族女子,极少见其他族类。”
连淙见他似乎打开了书袋子,巨细靡遗地介绍起来,连忙打断道“易兄勿怪。能不能先说说今年的榜单?”
易寒好脾气地笑笑道“连兄真是关心则乱。张白衣去年被列为清秋榜首,点评说她“冰肌玉骨,未食人间烟火;清灵逸秀,宛然天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