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王爷是真饿,尽管他也知道如今进食不合时宜,乃是对死者不敬,可脑回路清奇的王很快就让自己那所剩无几的愧疚消弭于无形了,影后王爷是酱紫为自己的行为开脱的,他觉得只有先吃饱,才能有足够的体力应付极有可能出现在后半夜的‘魑魅魍魉’,既然他的行为已被自己‘成功合理化’,他当然不会再让自己受丁点委屈,虽然玄冥跟寂痕都不愿意替他跑腿,但这样也阻止不了苏君琰,某个接地气的王表示他完全可以放下贵族包袱,直接溜出国师府,亲自给自己买卤味,毕竟影后王爷是真的不想一直呆在灵堂里……念经啊喂。
至于靠山王苏慕,苏君琰表示只要他把真凶揪出来,也算给他那个便宜皇叔报仇雪恨了,这样不是比念经来得更好吗?思及于此,影后王爷当即就兴高采烈地朝着北边角门跑去,他知道那扇门可以直通吉祥街,而吉祥街恰好就有让他垂涎三尺的卤味,某王仿佛看到了香喷喷的猪蹄膀,卤鸡蛋跟卤鸡爪,他现在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咬咬咬。
玄冥一脸震惊地看着在靠山王头七之日还能高兴得将嘴恨不得咧到露出后槽牙的王,脑海中天雷滚滚,玄冥暗搓搓地想着,苏氏皇族这是遭了天谴吧,要不然怎会蹦出这么个不肖子孙呢?亲叔叔刚死七天,苏君琰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撒丫子跑去买猪头肉吃,这货真是皇亲国戚吗?他就不怕死后无颜面对皇族列祖列宗吗?
跟玄冥那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神情相比,影后王爷的心腹侍卫--寂痕早已内心一片祥和and宁静,啊呸,他那是麻木,麻木好吗?寂痕本来还想拉他家操蛋王爷一把,甚至很想以下犯上地直接揪耳朵,再冲着某个令人发指的王怒吼,“二货,你给劳资醒醒,醒醒啊喂?你亲叔叔如今还躺在棺材里,尸骨未寒,你丫好意思去吃凤爪,凤翅,猪头肉吗?劳资看你才是结结实实的猪头……”
当然这话寂痕也只敢在心里瞎哔哔,此刻的寂痕内心早已‘千疮百孔’,他其实都很佩服自己,跟了这么个操蛋主子,事到如今居然还没疯,他也算是‘功德无量’了。呸呸呸,寂痕表示自己并不想要这样的功德,他只希望自家主子能够理智点,不要老是做出格的事,他真的承受不来。
如果老天爷是想通过影后王爷来磨练自己的话,寂痕愿意选择……就地死亡,他是真的受够了,受够了好吗?情绪渐渐濒临崩溃的可怜侍卫俊脸铁青,目光狰狞地剜着前面某个一蹦一跳的王,看得玄冥都有些心惊肉跳,玄冥总觉得,要是这会儿寂痕手里有一把锤子,他肯定会毫不迟疑地给影后王爷一锤,谁让某王就是个铁憨憨呢?
这个念头让玄冥也脸色一变再变,他有些惊恐地吞了吞口水,而后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刻意拉开了自己跟寂痕之间的距离,玄冥总觉得此刻的寂痕看起来也很阔怕,就跟阴曹地府的饿鬼似的,为了以策万全,玄冥当然只能离这对不正常的主仆远点,远点,再远点。
就在两个侍卫心思各异的时候,耳畔响起了影后王爷那满是狐疑的清冷嗓音,“咦?之殇,你何时回来的?”
原本影后王爷是打算去给自己买卤味,好好祭下自己那空空如也的五脏庙,可还没等他靠近角门,就看到了推开角门,从外面缓步走入的影卫统领之殇,之殇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只差在脑门上写着‘莫挨老子’这四个粗体加黑的警示话语,看到之殇时,影后王爷立刻就把心心念念的鸡爪,猪头肉都抛在脑后,他半眯着眼,表情不善地质问起之殇来,话说出口的当下,影后王爷就后悔了,毕竟应该鲜少有人知道之殇离开皇城的事吧,自己如今挑明不是给了之殇‘口实’吗?
影后王爷刚作如是想,已经走到他跟前的之殇就语调低沉道,“尊逸王这话何意?”
说这话的时候,之殇黑眸幽深如古井寒潭似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影后王爷,顿时也让某王有些亚历山大,不过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理念,才刚怂了一小下的王立刻就把腰杆挺直了,他皮笑肉不笑道,“先前本王去皇宫见皇兄时,不曾看到之殇你,所以才会好奇你的行踪,怎么?有问题吗?”
影后王爷当然不会告诉之殇,他之前在崇山府的时候曾‘有幸’目睹过之殇被人追杀的狼狈模样,看着面前那笑得如沐春风的美男子,影卫统领眉头紧皱,他不免有些错愕,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直到之殇抬眸看向那个布置得格外肃穆的灵堂,这才确信自己的确是来的国师府,毕竟身后的经文依旧不绝入耳,周遭的场景跟面前的王形成了鲜明对比,之殇收敛好自己那有些飘远的心神,而后深呼吸了两三次,自认善意地提醒起苏君琰来,“尊逸王怎么没在灵堂守灵?”
之殇这话一出,影后王爷当即就接话道,“我跟之殇你心有灵犀啊,知道你要来,特意来迎你。”
一听苏君琰这话,影卫统领当即就狠狠地皱了皱眉头,神情显很是不悦,睿智如之殇,他怎么会信影后王爷这随口胡诌的鬼话?面对胡乱释放冷气的之殇,苏君琰只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而后再度追问起之殇来,“对了,之殇你来国师府作甚?难道皇兄也让你跟着我们一起守夜不成?”
说起守夜二字时,影后王爷刻意加重了语气,显然是意有所指。闻言,之殇只是四两拨千斤道,“属下是来见国师的,陛下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