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苏拿了白芷的火折子,将案台上的两盏油灯点亮,厅堂里顿时亮堂起来。收了火折子,又拿了一炷香点燃插上,恭敬的说道,“各位列祖列宗,抱歉,苏儿又要打扰了。”
白芷四下都绕了一圈,回到她身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瑾苏附耳对白芷说了几句,接着白芷就堂而皇之的从正门出去了。
白芨不明就里,看着白芷离开有些发慌,紧紧跟着瑾苏,“小姐,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我让白芷回去拿了些东西,咱们先跪着吧!”
说着瑾苏就席地而跪。
白芨虽说想不明白,但是本着对她的信任,还是糊里糊涂的跟着一起跪下了。
跪了好一会,俩人都没有说话,原本就安静的祠堂,此刻显得越发的冷寂。
忽然,一声“吱呀”的推门声响起,白芨下意识的以为是白芷回来了,挂着期待的笑意转头。
“啊———”
恐怖的尖叫声几乎让瑾苏震耳欲聋,还未来得及回头,白芨一把抱住她,整个头都埋在她的怀里。
“怎么啦?”
瑾苏问完,继续回头看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啊?”
“白……白影,刚才我看到有个披着头发的白影飘了过去!小姐,会不会会不会是鬼啊?”
白芨越说越小声,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别怕,白芨,这世上没有鬼,就算有,咱们又没做亏心事,没什么可怕的!”
瑾苏作出理直气壮的样子,但说到最后,似乎也没了底气。
她早就知道,今夜绝不仅仅只是罚跪这么简单,这装神弄鬼的小把戏想必也是晋妍公主授意的。
安抚白芨后背的同时,俯身,轻声道,“做得不错,继续!”
她现在无法判断白芨是装的还是真怕。
白芨整个上半身都蜷缩在她怀里,微微愣了一下,转而颤抖的说道,“可是小姐……我实在太害怕了!”
瑾苏的眼底毫无波澜,手仍旧轻轻拍着白芨的后背,嘴里不停的安慰着,“没事的,别怕,没事的……”
“吱———”推门声又响了起来。
“啊———”
白芨这回更夸张,抱着头大声尖叫。
“白芨!白芨!”瑾苏摇晃了她两下,这才使得她冷静下来。
“白芨,你怎么了?是我啦,怎么把你吓成这样?”白芷有些担忧,还伸手探了探白芨的额头。
白芨这才回过神来,又将刚才看到白影的事情和白芷说了一遍,话语仍旧是恐惧和害怕,激动时还拉着瑾苏的手,顺便做了个手势。
这一下,瑾苏眼里掠过一抹笑。原来白芨一直都是装的,竟然连她和白芷都差点相信了。
“好啦,好啦,没事的,白芨,”白芷仍旧不停的安慰,放下手里拿着的披风和草垫,然后便跪到了瑾苏的另一侧。
“如何?”瑾苏趁着调整草垫的时候偷偷问道。
“祠堂的左侧原本是空着的,但刚刚我看到那里堆满了柴火,而且是浇了灯油的柴火!”
“看来今晚有的热闹,”瑾苏说完轻蔑一笑,一计涌上心头。
白芷趁着三人离得近,简单的比划了两下。
瑾苏立即明白了。
门外还有两个人暗中守着,都是练家子。屋顶上也有,但不确定有几个人。
瑾苏掏出银针,向白芨和白芷示意,待二人微微颔首,她轻轻一挥手,四盏油灯同时熄灭。
白芨依旧吓得大声尖叫,吸引屋顶上以及外面那两个人的注意力。
瑾苏还是如常的安慰白芨,折腾了好一会,才终于将火折子点燃。
此时瑾苏已经穿上了白芷的披风,拿着火折子起身去点油灯。而仍旧跪在地上的白芨,将头埋在瑾苏的披风上,双手环抱着,让披风立起来。若不是从正面仔细看,还真看不出这儿只有白芨一人跪着。
就这样,白芷本尊便金蝉脱壳了。
瑾苏只将案台上的两盏油灯点亮就作罢了,收了火折子后跪到了原来白芷的位置上。和白芨对视了一眼,俩人都微微勾着嘴角在偷笑。
想要在夜色里隐藏,黑色的夜行衣是最好的选择。白芷刚才回菡萏院,除了拿披风和草垫,还偷偷套了一件夜行衣,来的时候外面套了披风,所以并不明显。
若是没有外面一堆浇过灯油的柴火,她也无计可施,只能老老实实的在祠堂待一晚上。可偏偏有的人非要置她于死地,那就不能怪她绝地反击了。
俩人并没有跪太长时间,就听见外头有动静,探头一看,围墙外已是火光滔天。现如今,正值秋高气爽,柴火本就干燥易燃,再浇上灯油,那几乎是无人可挡的火势。
白芨自然表现出害怕和担忧的样子,喊道,“小姐,小姐,着火了,着火了!”
瑾苏先是偷偷一笑,然后再一本正经的教训道,“白芨,别闹了,好好的罚跪,就你事儿多。一会儿说有鬼,一会说着火,你若不想跪,便自己走吧!”
听起来瑾苏像是生气了,但实际上,俩人正偷着乐呢。
被骂了一通,白芨也不在说话,任由外面“噼里啪啦”的柴火声传来。瑾苏看了一眼白芨,竖起手指指了指上面。
白芨会意,俩人聚精会神的注意着屋顶上的动静,从瓦片“窸窸窣窣”的声音,可以判断出屋顶应该也是两个人,而且此时两个人应该都移动到了左边,去查看火势去了。
瑾苏轻轻一挥手,两片树叶从袖子里滑